夜幕降临时,涟河北区的酒吧街如同一条彩色的长龙,灯光沿着河岸不断向远方延伸。三人走进一家名为“alnitak”的餐厅,在严重光污染的街上,alnitak的门店装潢未免有些低调,门口的霓虹灯招牌隐约闪烁。从外面看,完全就像一个黑盒子,入口隐藏在黑色墙壁之中,倘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门的具体位置。
猎户摸到墙壁的其中“一块”,往里推入,门渐渐往里敞开。
alnitak的内部竟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新奇玩意。虽说整体构造密不透风,看起来隔音效果良好,但里头竟以极小的音量播放轻音乐。整个大厅没有主灯,只能看到墙壁缝隙微微透露出或紫或蓝的暧昧环境光,与其说是“缝隙”,不如说更像装着灯光的凹槽。
“啊,这种富有现代感的设计令人想到ps4的主机灯光。”空也惊叹道。
“ps4是什么?”星璃问。
“是个路由器的牌子。”
空也讲了个星璃听不懂的笑话。
再往前走,便到了吧台——整个大厅最明亮的位置。与整体的格调不同,吧台大量使用霓虹灯,酒柜在蓝红紫的交相辉映下带着些许神秘色彩。不知该说是不是老土,但这样的复古装潢与未来感设计产生强烈的冲突,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如蒸汽与魔法的结合般美妙。酒柜的旁边,则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二十来个底座,底座上面则摆着类似头盔的黑色物体。
空也是,就连书都出了好几本。不过你们对科学专著应该不感兴趣,来看看这个吧。”
纪真走向馆的另一侧,那儿有好几个陈列柜。她停在其中一个高高的陈列柜旁边,一个类似钟表的东西被玻璃罩了起来。
“这个就是天文钟。天文钟是一个用于表达天体时空运行的仪器,古时人们用于计算天体的运动。请跟随我绕到这边。”
空也跟着纪真绕到陈列柜的另一边,从背面看,可以看到天文钟内部的构造,几组齿轮相互咬合,通过轴承带动转盘进行圆周运动。不过目前天文钟并没有在运作。
“这个只是欧洲天文钟的模型,真正的天文钟比这个要大的多。你们知道吗,最早的天文钟是北宋人苏颂和韩公廉研制而成的,当时还叫做‘水运仪象台’,可以达到基本演示天象运动的功能。一代馆主还活着的时候,十分想要一套水运仪象台的模型,他委托全国最好的能工巧匠来帮忙打造。制作进行到一半时,星辰馆迎来了危机,因某种因素被民众所抵制,收入相较以前一落千丈。馆主此前将大量的钱用于星辰馆的修缮,也包括修建这间博物馆,导致后来他拿不出继续制造水运仪象台的钱,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了。到了八十年代中,国内经济开始慢慢转变,来访星辰馆的学者们也逐渐增多。收到款项的馆主仍心心念念着水运仪象台,他想完成之前搁置的模型,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工匠了。”
“真是个遗憾的故事啊,后来二代馆主没有接手制作吗?”美香听的十分入神。
“老爷他对天文根本就不感兴趣。”
纪真的话带着些许忧伤。
“怎么会这样那你是出于对天文感兴趣,才成为星辰馆的管家吗?”
“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啦我十六岁时,双亲因故逝世,作为远方亲戚的老爷收养了我,后来也没读大学,一直在星辰馆生活到了现在。”
“啊,原来是这样啊。”
美香得到了绝佳的素材,连忙在笔记本上记录。
“老爷对待我就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他去世以后,我便一直独自守护着这座星辰馆。毕竟如果没有星辰馆,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纪真的声音婉转动人。
“一个人在这种大房子里生活,一定很孤独吧。”原野开口道。
“我无聊的时候就呆在图书室里面,若干年下来,天文方面的知识增长了不少,也学会了用望远镜观测天体。我喜欢夜晚到天文台去,观测星星永远不会觉得无聊。说起来,人类本身就是孤独的。每每仰望星空,我都在思考:地球是不是宇宙中最孤独的存在呢?我看到了其它恒星,它们看似亲密无间,却又相隔好几光年,繁星们一定也很孤独吧。”
纪真的话在空也的脑海里不断回响,面对如此端庄典雅的女人,星辰馆孤独的守护者,他竟想不出一句话来附和。
繁星们一定也很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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