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慧玲抱着一棵白菜,拔掉外面那层枯黄的老叶子,忿忿不平地回家。
卖乖讨巧的赵老三见了,忙殷勤地问:“妈,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葛慧玲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宋书玉,看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一个女娃,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整天往外跑,谁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勾当。”
赵老三还在记恨宋书玉不带赵文军去看病,最后这差事落到他头上,搞得他腿现在都还痛的事。听了这话,故意给宋书玉上眼药:“二哥刚去县里看完病,她就好了?我看她啊,就是不想送二哥去看病,这世上还是只有亲兄弟才靠得住。”
最后一句分明是说给屋里的赵文军听的。
葛慧玲非但不制止,反而还变本加厉:“那可不,爹娘兄弟都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自家人。外面人的,也就嘴巴上说得好听,真遇点困难就退缩了,哪会对你们真心啊。老三,你可别犯糊涂,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可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也只有妈最心疼你。”
赵老三接过白菜:“妈,水凉,我来洗,您歇会儿。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儿子不傻,分得清好赖,不会犯糊涂,信外头那些人。”
两人一唱一和,都是奔着赵文军去的。
葛慧玲心里小算盘打得精着呢,她辛辛苦苦将儿子养大,不给她养老送终,全便宜宋家,怎么想怎么亏。
所以得趁着儿子还在家里,向着家里人的时候,多跟儿子灌输谁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谁对他是真心的这事,免得儿子以后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谁知赵文军在屋子里听到这番话,脑子里最后萌生出的念头竟是退婚。
当初他跟宋书玉定亲,完全是两家人的意思。
他受伤回来,又跟齐春丽分手,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母亲以泪洗面,父亲唉声叹气,唯恐他后半辈子没着落,就提出了跟宋家结亲这想法。
他当时心灰意冷,就答应了。
但定亲快两个月来,宋书玉跟他都没见过几面。
宋书玉太能干了,衬得他这个废人越发的没用,他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女人,还要指望这个女人,每次想到这点,他就浑身不自在。
而且宋书玉对他也很平淡,除了送他去医院那三次,平时几乎不怎么登门探望他,也不关心他的腿。倒是她奶奶来过几次,每回提起宋书玉,不就跟着宋书记去开会了,就是跟宋书记去公社办什么事了又或是大队有什么事,把她叫走了。
两人之间一直处得不温不火的。
要是没发生前几天的事,可能也就这么过了,乡下的夫妻大多都是这样,相看,觉得还行就定亲然后结婚,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可现在齐春丽回来找他了。
她心疼他,将她辛辛苦苦攒的零花钱都拿出来给他治病,而且一有空悄悄过来探望他,温柔地鼓励他,安慰他。反观宋书玉,两家离这么近,她都能骑车去县城了,但却没有过来关心一下他的伤势。
两个姑娘,哪个是真正喜欢他的,一目了然。
他不能再辜负这么好的春丽。
但退婚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爸妈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齐家有儿子,不需要女婿入赘,他想跟齐春丽结婚那就得准备婚房彩礼,家里现在拿不出这笔钱。
赵文军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有些恨,若不是腿受了伤,他的人生将一帆风顺,也不会面临现在的窘境。
宋书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路过,就勾得赵家人心思浮动。
她骑着自行车来到宋建国家,刚到门口就扯着嗓门喊道:“叔,您在家吗?”
宋建国在院子里磨刀,听到喊声,应了一句:“在,进来吧,车子放墙边就行了。”
“诶。”宋书玉将自行车停靠在墙边,然后跑到宋建国面前蹲下,笑眯眯地说,“叔,我有个事要跟你讲。”
宋建国往磨刀石上浇了一点水,然后边磨刀边抬头看了宋书玉一眼,见她鼻头冻得红通通的,便说:“成,你先进屋烤烤火,喝点热水,我把菜刀磨好就来。”
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妈和奶奶要担心了。
宋书玉不肯走:“叔,我就在这里说。”
看她这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宋建国摇头,提起磨得雪亮的刀,食指摸了摸刀锋:“差不多了,你先进屋,我把刀放下就来。”
他将刀洗干净,把水桶里的水倒了,然后拎着桶去了厨房。
宋书玉先去了堂屋。
宋婶子提着暖水瓶过来,笑呵呵地说:“书玉,外头风大,你快进屋里坐,你叔一会儿就来。”
宋建国家五岁的小孙子虎子仰起肉嘟嘟的小脸:“书玉姑姑,你去县里啦?”
宋书玉摸了摸他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给他:“对,姑姑请你吃糖。”
正在倒开水的陈培云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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