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楚推开裴风弄,泪眼朦胧地看向裴澈。裴澈眉心紧锁,担忧地望着她。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这里不疼吧?”裴澈一怔,不明所以:“不疼。”乔楚楚吸了吸鼻子,内疚地看着裴澈。【对不起,我为了摆脱裴澈,用石头敲了他的头,好让他昏倒后没有办法阻拦我。】裴澈逐渐露出惊愕的神色。乔楚楚内疚低下头,想到那孤零零倒在地上的裴澈。【裴风弄的葬礼已经让所有人都分身乏力,裴澈轮班,抽出空来陪我。】【奇怪的是,他似乎是知道我有什么念头,紧紧抓着我不放,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样都没办法摆脱他,所以我就偷偷拿了块石头打晕他。】【他那么信任我,在最后一刻却没有怪我伤害他,反而是在求我,求我不要做傻事。】【而我……还是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拿走了他的领带,让我重生。】裴澈瞳孔骤缩!其他人也警铃大作!领带?!乔楚楚难道是用裴澈的领带重生的?!那她岂不是——裴澈想到那个画面,心跳骤停几拍,扑上去将她抱住!乔楚楚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两步!裴风弄也从后面将她抱住!她就像是个夹心饼干,被这俩人夹在中间!裴风弄从后面埋在她颈窝里,内疚又悔恨:“我不值得啊楚楚,我真的不值得你刚才那么救我!”甚至还重生回来救他!前面的裴澈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在心里说不出来。他不能说出口。只能隐忍克制地问:“刚才你一定吓坏了吧?”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试图重生的那一刻,你一定很痛苦吧。」乔楚楚被他俩抱着,感觉着他俩因为发烧而灼热的体温。她含着泪笑了:“我不害怕。”裴澈和裴风弄很是诧异:“不害怕?”“对。”乔楚楚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夹杂着四天以来的所有悲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她很想大哭,克制地将泪水困在眼眶中:“我反而觉得我很幸福。”他俩一怔,不约而同红了眼。乔楚楚闭上眼,紧紧咬住唇,抑制着自己的难过。【不会有人知道,我亲眼看着死的人,重新鲜活出现在我面前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绝大多数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唯一想起来的,就是我母亲去世的坟前,那些所谓的家人作势威胁着杀我的样子,而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是裴妈妈和哥哥们出现帮了我。】【裴妈妈和那些杂种亲戚对峙时,是哥哥们站在我左右,牵起了我的手。】【哥哥和裴妈妈,是我初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我现在虽然没有了绝大部分的记忆,但我心里却很明白一件事情。】【疼我爱我的裴妈妈已经在十多年前去世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我哥了。】
裴家的人心神一荡,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拨开他们心里的涟漪。那种感觉蔓延四肢百骸,在心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们心口憋闷,走到她身边给她擦眼泪,温声细语地哄:“不哭了,我们不哭了!”他们心脏都闷闷的疼。难以想象她在那简单描绘的几句话里会有多痛苦!可是,被他们这么一安慰,乔楚楚更伤心地哭了起来:“好烫啊你们的手,你们赶紧去打点滴吧,要是再不打点滴,我怕你们就从活生生变成死翘翘了啊!”裴家人一怔,直接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你真是!”微生家的都看得有点鼻酸,闻言也都破了功。沈酌言沉默地在一旁掉眼泪,别开头,偷偷将眼泪擦干净。林深死死咬着牙,强忍着泪水看着她。赢尘已经泪水决堤,对被护在中间的乔楚楚哭:“呜呜呜!谁也没跟我说过受伤了之后泪腺这么发达啊,感动死我了呜呜呜呜!”乔楚楚拨弄开他们:“赶紧去挂点滴吧,要是你们都烧死了,我就把你们都打一顿!”微生闻湛看了眼被警方控制的乔老太太:“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乔楚楚擦干眼泪,目光陡然变得阴狠:“我自己来处理。”沈酌言和林深主动留下:“我没发烧,我陪着你。”裴澈最先冷静下来:“对,这个病不能再烧下去了,否则会肺部感染,也真有可能会爆发性心肌炎,我们赶紧走,只有尽快痊愈,才能帮到楚楚。”不然等乔楚楚的性子,他们之中谁一死,她就又要重开了。他依恋地看向乔楚楚:“楚楚,等我烧退了,我再来陪你。”乔楚楚点了点头,又望向裴风弄。裴风弄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被其他人拽着走。忽然他想到什么,急切地走到乔楚楚面前:“你小时候送给我的项链,我已经重新戴回来了!”裴风弄像是献宝一样,将金项链拿出来:“我再也没有拿下来过了!”乔楚楚迷茫地看着这条项链,什么都想不起来。裴风弄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忘了这条项链的特殊意义。他更是心疼:“对不起,那几年我不该冷落你,我不该埋怨你,也不应该把这条项链放起来,我不应该让你吃苦受累,都是哥哥的错。”乔楚楚见他这样,也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对你说的完全没有记忆。”她知道自己能重生,完全都是凭借着本能。她的本能的反应都在,但过往的记忆却没有残留。裴风弄脸色大变,愈发难受地望着她:“是吗……”她莞尔一笑:“等我以后想起来了,你再跟我道歉吧!”裴风弄强忍着鼻子的酸涩,点头再点头:“好!好好好!”他抓紧她的手,依恋地与她说:“等我挂完吊瓶就马上来找你。”他还要选礼物!选最好最好的礼物送给她,补偿她!裴风弄被人拽着,像个不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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