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轻响,花叶旋飘进雕花窗棂,美得宛如画卷。
“露露,醒醒。”
清甜的嗓音传入耳中。
司露从梦中醒来,长睫扑朔翻卷,缓缓睁开了清冽似水的杏眸。
映入眼帘的,是郭兰儿一张秀雅端丽的面庞,她乌发扰扰,簪了一根花钗,尾端有璎珞垂下,光下生辉。
她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露露,你看看是谁来啦?”
司露坐起身,循着她说的方向望去,只见隔帘轻动,风铃响动。
身形修挺的男子走了进来,如玉锦袍、腰佩长剑,眉眼俊秀风流,含着浅浅的笑意,满身的英姿勃发、少年意气。
宛如旭日朝阳,霞光万丈,给人无限可亲之感。
“兄长。”
司露瞧见他,激动地一下子从座上站起来。
没想到兄长此番出征,这么快就回来了,如何能让人不欣喜?
司露提起裙子朝他冲过去,像儿时那般带着依恋,伸出双手,牢牢抱住了他。
软滑的青丝蹭在司楠的脖颈处,弄得他有些痒,对于小妹的热情,他自然是心悦至极,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还不自主地伸手抚摸了一把她的柔滑的秀发。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对兄长这么依赖?”
司露仰脖,撒娇一般,笑意清甜。
“怎么,先前还说要养我一辈子,现在就不想要我赖着你了?”
司楠笑得眉眼俱弯,满脸都是宠溺,还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小没良心的,我本该先去宫中面圣述职的,家都没回就先来这儿看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称心的?”
司露促狭起来,乌黑的瞳孔狡黠地微转,意有所指道:
“你是为了看我,还是为了看别人?”
前阵子,兄长与春草常常走在一处的事,她可没有眼瞎,通通都看在眼中,只觉两人宛如珠联璧合、倒是相配得很。
司楠不知道,她早已在暗中悄悄撮合他二人,对春草说了不少他的好话了。没人比司露更想让这桩婚事成了,春草祖上曾是诗书名门,诗赋了得,才情过人,才女配少将,足可堪一段人间佳话,想想都是美的,她自是第一个举手赞成。
司楠被她揶揄,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提及春熙,原本大大咧咧一条汉子,竟是不自觉地耳根都泛了红,生怕她再追问下去什么,撒腿便要开溜。
“得得得,不与你说了,父亲还在等我,我得先走一步了。”
“慢着。”
司露见他要走,唤住了他,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一件东西送给他。
“这个香包你带着,春日蚊虫多,你长期在外,带着这个能驱蚊避虫。”
见自家小妹如此贴心,司楠眉开眼笑接过香包,只见淡朱色的锦缎上头,用粗陋的针脚绣着个“楠”字,背面,又用金线绣了歪歪扭扭“平安”两个字。
司楠受宠若惊,从不喜女红的小妹竟为他动起了针线,足可见司露对他的用心了。
他高兴地合不拢嘴,“到底是我的小妹,对兄长最是关心。”
明明是做工粗陋的一个香囊,却被他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手中,他丝毫没有嘲笑司露女红的不足,而是志得意满地将香包挂在身上,反复翻看,满心欢喜,抬脚出去了。
唯一
司楠从司露处出来后, 并未立刻进宫面圣,他从郭兰儿处打听到春草去了溪边涿洗草药,便急匆匆寻来了。
春草、春熙、郭兰儿如今都与司露在一处, 经营着春来医馆。
司楠找到春草的时候, 她正蹲在溪边,浣洗盆中草药,纤纤丽影,皓腕素手, 佳人如玉。她洁白的裙摆迤地, 不留心沾染了溪水,洇湿了一片。
司楠走上前,替她掖裙。
“小心湿了裙。”
春草扭头瞧见他, 满是惊喜。
“司楠, 你回来了?”
司楠笑得张扬,眉眼间镌着少年风流之气。
“叫我司楠多生分,叫声阿楠哥来听听?”
春草脸红啐他,嗓音却是柔柔的。
“你就知道打趣我。”
司楠收敛了不羁,变得认真起来,目光灼灼看着她道:“芃芃,你给我写的信, 我都收到了。”
忆君心似西江水, 日夜东流无歇时。1
他想起这两句, 不禁深情道:“芃芃,你的心意, 我懂得的。”
听着他口口声声唤着她的小字, 又说着那些肉麻的情话,春草耳根发烫, 起身便要走,“谁对你有心意了?”
司楠上前拦住她去路,俯身促狭道:“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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