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很快,便有人跑到御辇回禀。高忠良都惊呆了。他原本是站在御辇的台阶上,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就顺着台阶,回到了车门前。背紧紧地靠在车门上。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车门后就是陛下,高忠良都要直接踹开门,蹿回御辇里了。那可是疫病啊!会传染的。追着御辇跑着回禀差使的小太监,就是负责带着太医去给姜砚池看病的人。小太监就算没有直接跟姜砚池接触,也共处一个车厢。那么密闭的空间里,打个喷嚏,说句话,估计都被传染上了。小太监被传染了,那如果跟他近距离说话,自己会不会也被传染?高忠良活了快五十岁,经历过两次疫病。他更是亲眼见到过病人疫病发作时的凄惨模样。尤其是,这种病,一旦得了,根本无药可救,只能等死。而朝廷为了杜绝疫病蔓延,连“等死”的机会都不给。一个人、一个院子,甚至是一个村子,都会被封起来。更严重些的,还会直接放火。疫病,不只是病本身可怕,还有因此而引发的上位者的反应更可怕。“许太医是这么说的。”“而且,小的也都看到了,二十一郎的胳膊上都是疹子,还有脓包。”小太监一边跑一边说,眼泪都下来了。他怕啊,他真的怕!“耶耶,求求你,救救小的吧,小的不想死!”小太监回禀完毕,就是苦苦哀求。高忠良:……救救你?凭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体面。这是疫病!是要人命的传染病!慢说是一个小太监,一个太监总管了,就是二十一郎,陛下亲自宠出来的京城一霸,如今得了这种要命的病,也只有被舍弃的份儿。果然——隔着门板,高忠良低低地将事情回禀了一番。元安帝大惊失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疫病?这么可能会有疫病?他这个皇帝,已经够倒霉了。先是叛军,接着逃出京城,再然后……好不容易能够暂时摆脱叛军的追赶,没想到,姜砚池这个竖子,竟得了疫病。“人呢?姜砚池人呢?”“对了,还有传旨的太监、去诊脉的太医,他们都在哪儿?”“还有你,高忠良,你没跟那些人接触吧?”虽然高忠良非常懂事的没有进御辇,而是在车门外回禀。但,元安帝还是非常害怕。他惊慌地左右环顾,仿佛空气中就飘散着要命的病毒。他甚至拿起帕子,捂住了口鼻,根本不敢大口吸气。高忠良:……就知道陛下会是这种反应。他低着头,脸上满是悲凉,“陛下请放心,二十一郎还在马车车厢里。”“老奴已经命人,将那辆马车包围起来。”“小太监和太医也都控制住了,全都关在一个车厢里。”“老奴虽然没有跟小太监近距离接触,但到底和他面对面地说了话,所以,老奴没敢进入御辇。”“等回禀完,老奴就自行找个闲置的马车,暂时隔离起来。”高忠良照实回答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辩解——其一,他没有跟疑似被传染的小太监直接接触;其二,他会自行隔离,确定没有问题,再回来伺候主子。元安帝听了这些话,这才稍稍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姜砚池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是个把疫病带回来的祸头子。但,高忠良靠谱啊。处事不惊、思虑周到,还忠心耿耿。都不用元安帝吩咐,高忠良就自己办妥了所有的事儿。这样的好奴才,元安帝都舍不得舍弃。“好!就按你说的办,你自己找个马车,不要跟人接触,跟不要紧跟着朕。”“远远的,跟在后面,就可以。”“若是天后,没有发病,你再回来伺候朕。”元安帝对高忠良发了善心。却不会放过姜砚池等人。“至于二十一郎——”
到底是自己宠爱多年的孩子啊。元安帝确实自私、凉薄,为了自己,可以舍弃任何人。但,从小养大的孩子,元安帝对姜砚池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真心的。可惜,这点儿真心,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唉,到底是朕的义子,朕不忍心杀他。”“这样吧,将车夫、小厮等人处理掉,二十一郎就放在路边吧。”没有下旨赐死,而是把人丢在路边、自生自灭,已经是元安帝最大的仁慈了。“还有其他跟二十一郎接触过的人,也都一并处理掉。”除去姜砚池,元安帝对其他人,则是冷酷的一匹。这个“其他接触的人”,不只是包括小太监和许太医,还有跟姜砚池一起去抄家的随从们。全都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个人。元安帝一句话,二十多个人都被就地诛杀,尸身也被放了一把火。扑通!发烧烧的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姜砚池,直接被人丢在了官道一旁的空地上。就在他的身边,则是已经起火的尸体。熊熊大火,将衣服、皮肉都烧着了。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有洁癖的姜砚池,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影晃动。为首的,是个胖乎乎的太监。一开口,姜砚池就听出了那人的身份——高忠良!“二十一郎,你也别怪陛下,您染上的可是疫病啊。”“陛下已经对您开了恩,并没有直接赐死。”不像那些人,尸身都已经被烧焦了。“不过,你放心,老奴已经派人去找姜家人了。”“他们应该会安排人来救你!”这话说得,高忠良自己都不信。就姜砚池这喜怒无常、随时发疯的性子,除非亲生的父母,否则很难有人愿意忍受。而姜砚池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救驾而死。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生下他不到三天,也死了。没了父母,家里倒是有曾祖父、祖父、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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