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先是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我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主卧木门随即被拉开,沐浴液的香味和温热的水汽一起涌出来。
许进喜欢运动,肌肉紧实而不夸张,此刻他单手撑在深色的门框,垂下眼睛与我对视。透过他眉间张扬的气质,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年轻气盛的猎豹。
“不想和我睡是吧?”许进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手掐住了我的两颊,指腹很热,“行,等我把次卧收拾好了再来收拾你。”
黑色的高帮皮靴踩过铺满月光的台阶,在走上最后半层的楼梯前,杜悦怜停住了脚步。
右手伸进包里拿出了烟盒,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后,她往后靠在了楼道的窗户边。
静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在狭窄的老小区楼道里,居高临下施舍以怜悯为外表的、戏谑的目光:
“好久不见啊,悦怜。”
“别这样看我嘛,我们应该也算是‘家人’的吧。”
洗完澡后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滚完,等我把一切都收拾好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打开手机,半小时前给阿姐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盯着屏幕看了会,我切换界面到浏览器,搜了下“江淮晏”这个名字。
网上的资料里没有江淮晏本人的照片,只简单记录了他是一个耳熟能详的互联网公司的大股东及执行董事。我又去查了那家互联网公司的词条,那家公司的本部在离柳城十万八千里远的丹州,柳城这边的分部是去年刚开的,地址在高楼大厦林立的东部新城。
不过这家现在如日中天的互联网公司,在几年之后就会因为一系列的重大事故而不得已宣告破产,主角攻一江审言就是以吞并这家公司为背景正式登场的……
我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场蓄谋已久的吞并,背后的真相是对苟待自己的、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报仇。
江淮晏……难道是江审言的父亲?
周末后遗症表现之一——昏昏欲睡。
台上的老师一说下课,我就迫不及待地埋头趴在了课桌上,打算用课间十分钟弥补我昨晚不到七小时的睡眠。然而才刚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就被人捏住了后颈——会这么做的只有许进。
“走廊贴成绩了。”许进见我没反应,变本加厉地伸手rua我的头,“你不去看?”
“不是有你去看吗。”闻言我撑起眼皮,“你考得怎么样?”
“老样子,一百开外。”许进对自己的成绩不怎么在意,“倒是你,排名跌到八十七了,等会班会课有的你受的,老班高低骂你几句。”
我闭了闭眼——这个成绩在我预料之内,是寒假放飞自我的代价。
“哦……话说这次年一是谁?”忽而想起我还计划着在这次开学考的成绩栏上找主角攻,我一下子清醒了,从桌上弹了起来,“让让,我要去看排名。”
我们年级一共六百多人,公示的成绩栏里只有年级前一百二十名和进步超过五十名的学生成绩。这会还有不少人围着成绩栏看,我见缝插针挤进去,直接往第一名那个位置看——
第一名:沈黎。十二班。
“卧槽,沈黎这么厉害?”我惊了一下,而后目光下移,榜上大多都是以往的老熟人,直到第三十名也没看到江审言这个名字,我没有再往下看了。
“遥遥领先好吧。”缪钦——我们班的政治课代表也围在这,边上还有她的同桌,我们班的生活委员周怡怡,“老班这次可得乐开花了,捡到这么一个牛逼人物。”
“好好好,希望沈黎同学能帮我中和一波老班的怒火。”我诚心许愿道,瞥见周怡怡贴在缪钦边上,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响起的上课铃声打断了。
我刚坐回椅子上,老班就迈着大步子进来教室来了,每次大考出成绩后的班会课基本都是一个流程——该表扬的表扬该批评的批评,然后就是换座位。
我们班的座位是按着排名的顺序自己选的,可能是考虑到高二下开始之后考试会变多,这次选座变成单人单桌了。最后结果大体上的位置没特别大的变化,我往靠门那边挪了一列,后桌变成了沈黎。
这位以遥遥领先的高分拿下年级第一的新同学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名次感到多高兴,或许这就是学霸的从容?
沈黎坐到我后桌后,我有礼貌性地和他打过招呼,他顶着那双轮廓漂亮的桃花眼看我,既不说话也不点头,有一种网络不好延迟很高的美感。我没等到他回应就被许进揽走了。吃饭的时候几个人聊起这位新晋的年级第一,我才知道沈黎转来之后除了回答老师问题,基本上没和人说过什么话。
很符合他气质的高岭之花啊。
而我第一次和沈黎搭上话,是在几天后的星期五。
主攻生物科学的大学士来了柳城,柳城几所重高都要派学生去听讲座。二中这边是让参加生物竞赛的同学过去。我早在去年暑假就退出了生竞,更是在高二上选课分班时狠狠踹了生物改选地理,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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