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良妍柔声问:“小丫头,冷不冷啊?”
“不冷。”小女孩边说边又吸了一下鼻子,可还是笑盈盈的。
盛良妍一摸她的衣服,竟然只是薄薄的一层洗糟了的布,还宽大很大,一看就是大人旧了的衣服改的。她拉起小女孩的手捂了捂,上面都是粗糙的皲裂,和这双小手很不搭配。
她问小女孩:“乖乖,跟婶娘回家,婶娘跟你找件衣服好吗?”
小女孩却边吸鼻子,边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说:“不用,盛大娘,是俺娘让俺来谢谢你的。”说着,她抽出自己的小手朝地头指去。
盛良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正在犁地。
盛良妍笑了笑对小女孩说:“不用谢。”
小女孩听完又笑着咯咯咯咯的跑开了,顺手捡了路上的野花,送给了正在犁地的娘亲。
盛良妍看着田间劳作的景象,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其实她压力很大,毕竟自己连犁耧锄耙都分不清的大学生,现在全凭看过的一点历史记载。
她最近整夜的失眠,生怕出了问题。她不怕自己丢脸,只怕无数像这个小女孩一样的人终于看到了一点生活的希望又绝望。
她想回去给孩子拿一件衣服,因为家里还有小风的衣服也大不了多少。可是她看了看田间这么多流民,如果拿了一件,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还有租了地的农民,现在只收到的这点租金也远不够一家人一年的生活。
生活不易,谁都想过的舒坦些。
她边想着边往程家走,路过陈嗣安家,她习惯一般停了下来,自从那日他不告而别,他没再去教如玉读书,也没出现过。
几日过去了,陈嗣安家的大门都是紧闭着。盛良妍心中,
他是……
盛良妍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往家走了。毕竟两个人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多见一面还是少见一面,又能怎样呢。
可她刚刚迈出几步,陈家大门竟然被打开了!
“吱呀”一声,盛良妍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确实,即使她再怎么让自己看起来像原身,可控制心,她做不到。
不过,她不打算回头,她继续走了几步,不过她没想到,身后陈家竟然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尖声道:“哎,你们麻利着点。”
盛良妍回身一看,竟然是在搬花盆,桌子,案几,还有陈嗣安最宝贝的书。
她连忙上前问:“大姨,这是……”
“搬家,麻烦您让着点,碍事呢。”大姨边说一边推她。
只是几趟,陈嗣安原本的家具就被丢在门旁。这些家具本就没有格外的装饰,都是原木色,之前在桂影斑驳的庭院里,显得朴素清丽,可是眼下却被像一堆垃圾一样丢弃在路边,就多少显得落寞了。
“把院子里的竹子都给我砍了,把我那几株牡丹种上……”那位大姨朝帮忙的伙计吆喝道。
盛良妍透过堆满杂物的大门空隙,看见了曾经让她惊叹雅致的庭院,已经七零八落。
她再次走上前问:“大姨,我就住在隔壁,我能问一下原本这家的主人去哪了吗?”
大姨听见是邻居才不情不愿地回过头答话:“哦,原来是邻居啊,这的房主我不认识啊,是宋姐介绍的。”
宋姐?什么买宅子的宋姐,都是谎话。盛良妍瞬间手心沁出了一层汗,她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了,她指着那些案几和书本问:“那……这些你要送给谁?”
“送给谁?”大姨鄙视的看了看说:“我买了的,我送给谁啊?我就是卖了也不能送出去啊。”
“那……这些书……”盛良妍有气无力地问。她想带走这些书,因为陈嗣安是多么噬书如命的人,这些书都是他的心血,他怎么会弃之不顾?
“书啊?我没啥用,你要的话就少给我几个钱。”大姨眼看着有一笔买卖,态度也好了不少。
“好,那你卖给我。”盛良妍连忙翻口袋,打算拿钱。
可她早上匆忙,竟然没带银子,她郑重的嘱咐道:“大姨,你千万等我,我就去家里取钱。”
大姨没收到钱,瞬间冷了脸,说道:“那你可得快点,谁来买,我可就卖给谁———哎,干嘛呢?小心着点,碰坏你们赔的起吗?瞅你们那穷酸相。”她说话时,有人磕在了石桌上,她就一顿训斥。
盛良妍一刻都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家走,虽然只是一堆书,却是她唯一能留下的陈嗣安东西了。
但她刚一进家门,老二媳妇就坐在院中,好像在等人。
盛良妍没时间问她是想干什么,老三媳妇却忽然从房里出来叫住了她,:“娘。我们有点事。”
盛良妍想自己如果此时说没空,出门就捧回了陈嗣安的书,估计要留下话柄,就索性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娘,我和二嫂想分家。”老三媳妇今天说话格外温柔,声音不高不低。
“分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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