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薄妄不觉得高兴,黑眸阴鸷地盯着她,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道,“回去了。”
“……”
鹿之绫默。
薄妄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往外走去,不像是发怒的样子,但他没有回头等她。
鹿之绫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
……
自从连出两桩血案未破后,江南的夜晚总是充斥着静默。
没有喧哗热闹,没有灯红酒绿,昔日的繁华面貌全然不在。
回到鹿家,鹿之绫跟在薄妄身后踏进门口,老老小小的笑声伴着明亮的灯光响起,比整个江南更加温馨热闹。
鹿之绫弯弯嘴角,往菜园走去。
“小野,你不能再拔了,再拔你妈妈回来要哭了。”
菜圃中,姜浮生用力扯着薄之野的小手往外拉。
“换手换手!我要种菜种菜!”
薄之野憋足了劲同她玩拔河,一只手又要去拔地里的菜苗。
丁玉君也去拉他,又怕把宝贝小重孙的胳膊拉坏,不敢用力,嘴上狠狠地道,“浮生,随他去,等他把菜都拔光了,我们就把他种地里,长好多好多个小野,每个都打屁股。”
“不要——”
小野同学不满地蹦跶起来,“小野揍一个。”
“你一个小不点还能揍谁。”薄清林老爷子坐在菜圃旁的椅子上满脸嫌弃。
“他说的是就。”
丁玉君解释道。
一家人齐乐融融,鹿之绫愉悦地走过去,待看到前几天刚种下的菜苗被薅得只剩下一排时,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麻麻……”
一看到鹿之绫,改口改得超快的小野同学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顺便还抱起地上拔出来的菜苗跑她面前,脏兮兮的小脸满是真诚讨好,“送你!”
“……谢谢你。”
鹿之绫伸手接过那堆毫无生气的菜苗,心在滴血。
“之绫,我看,你短期内不要再种菜了。”
丁玉君走过来也是一脸无奈,正要说什么,就见不远处薄妄站在那里,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
见状,丁玉君不禁担忧地问道,“薄妄怎么了?晚宴举办得不顺利?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鹿之绫跟着转头,看着薄妄径直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轻声道,“吃醋呢。”
“哦——”
丁玉君松了一口气,也没问详情,只道,“那别理他,别惯他,让他吃去。”
“……”
鹿之绫默默看向丁玉君。
真是亲奶奶啊。
丁玉君抬起手拍拍她,一脸认真地道,“我说真的,这些天你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药都要你数清楚了放到他手里,他怎么好意思还吃醋的?”
“您都不问我是什么情况吗?”
鹿之绫道。
薄之野小同学站在两人中间,脏脏的小手继续拨弄菜苗。
“你是什么性子奶奶不知道吗?你要么不回头,一旦回头,就说明你想得很透彻很坚定了。”
一个对自己决定果断坚定的人,肯定知道自己该碰什么,不该碰什么。
丁玉君满心相信她,“我和你讲,男人都是贱骨头,给点颜色就敢开染房,你越对他好,他脾气越大,你不理他,他过会自己就好了。”
虽然老太太这么说有几分道理,可鹿之绫一进房子,看着桌上的药就心软了。
一个濒死都要撑着一口气离开不让她看到伤心的男人,她怎么狠得下心不理。
“走吧,小野,妈妈给你洗澡。”
鹿之绫低下头看向跟她一起回来的薄之野。
“好!”
小野同学玩得脸都花了。
鹿之绫把他抱进浴室,放进浴缸里给他洗澡,小家伙把泡泡全抹自己身上,没地方抹了就往鹿之绫脸上抹。
鹿之绫蹲在浴缸前往后躲,笑着道,“小野,一会你自己在房间里喝奶,我去哄哄爸爸。”
“哄耙耙?”
小野同学有点懵懂。
“嗯。”
鹿之绫用小海绵在他身上擦着,柔声说道,“小野一直呆在爸爸身边,爸爸知道小野很爱他,可妈妈好久不在爸爸身边了,爸爸不知道妈妈也很爱他,所以我要去告诉他。”
小野同学听得糊涂,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半晌,他拍拍她的手,“喔去帮你嗦。”
这语言能力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能达到正常吗?
鹿之绫笑了笑,想想没有拒绝,“好,那你帮妈妈好好哄哄爸爸。”
“嗯!”
小野同学如同得到一件重大任务,很是用力地点头。
洗完澡,鹿之绫给他换上干爽的睡衣,吹干头发,给他泡上奶瓶,把他领到书房前。
她往里看一眼,薄妄正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倾身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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