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虚地大声说当然了!方一看就知道他还没亲过,搂着他往自己身前带带,俯身慢慢亲下去。他亲得很认真,像是真的在教学,夏哥狠话说得多嘴唇却很软,方含着他的唇瓣像在品尝一颗水果糖,但是夏实在是块木头疙瘩,方亲了半天无奈地说把嘴张开。
夏噢噢两声,刚张开一点方的舌尖就滑了进来,缠着他舌头吮吸。方吻得很耐心,和他本人一样像春风和潺潺的流水,但是水流下有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他边亲边想真的好软,但怎么是甜的,难道真的在吃水果糖,又拉开点距离垂眸看他。
夏紧紧闭着眼,被亲得耳朵尖尖泛红,也不敢大口呼吸,方怕他把自己憋死了,揉着他的腰有点安抚意味,说可以呼吸,放轻松。
夏眼睛刚要睁开就又被含住了唇,方的舌尖在夏口腔里游走,技巧性十足地挑逗他,夏呼吸渐渐急促,两只手无意识地搭在方肩上,又被亲得喘不上气,嘴里唔唔地发出声响,像是在拒绝。方稍稍后退,拉出一条晶莹的丝线,夏嘴唇眼睛都有水光,嘴无意识地微张,红红的舌尖若隐若现,方看得心痒难耐,手里闲不住撩开衣角顺着摸进去,沿着脊梁一路向上。
夏背上胸腹都覆着一层薄肌,背很薄,身体显然还没长开,是少年人独有的那种身材,衣服已经被撩到胸口,但是方还是克制地没往胸前摸,直接往胸口摸也太冒犯了,他的意图岂不是昭然若揭。方控制着自己不能这么做,他像一个冷静观察的猎人,随时准备上前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现在这只皮毛漂亮的猎豹已经快落入他布置的陷阱里了。
夏趴在他胸口喘气,非常安全的姿势,虽然有点过分亲密,但显然他此时还没回过神,方嘴唇贴到他耳边,有点耳鬓厮磨的意味,像下一秒就要咬他的耳垂,他的嗓音像泡在陈酿中,听得夏晕乎乎的。
他问还继续吗?现在还只是法地进进出出,他嘴上敷衍着叫,半阖着眼审视这大好春光,阳台上养了金鱼吊兰,又有几盆玉簪,这个价位租不到什么采光好的房子,喜阳的植物不出意外全死光了,只有好养活的才活到现在。
完事后他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浴室只有一间,客人得先用,后穴里还黏糊糊地冒着精液,不过无所谓,他又不会怀孕。男人从浴室出来时他依旧只穿着一件棉质长袖,他接过男人递来的毛巾,侧过身子要合上磨砂的玻璃门。男人犹豫着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你今年几岁了?”
对外都称已经成年,这是规矩,就算看着明明没成年客人也都装傻充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花钱一个卖屁股,没人在意你干这行的原因,苦情故事是操逼操完了躺一块惺惺相惜的小情趣,他甚至知道该在什么时机落泪以换取下回见面多两张钞票。
阿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王哥突然对我的私事感兴趣?”
王哥嚅嗫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比我女儿大不了多少,应该还在上学。”
“要我真是还在上学的年纪,您不是赚了吗?”阿离半个身子往前探,像是又要往王哥身上靠,“王哥希望我年纪小一点吗?”
男人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操出感情了?阿离想笑,于是就放任自己笑出来。他眼睛弯弯眉毛弯弯,脸庞介于混迹社会的成熟和青涩之间,头顶乱糟糟的,像被揉乱了毛的什么小动物。脸当然是长得好的,不然不可能性格古怪还能招揽这么多顾客,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真的很开心,像家养的宠物,例如一条狗。
一条狗又懂得什么呢?于是王哥五官舒展开了,近乎有些疼惜地想到,年纪这么小就出来干这行了,家里真的没什么人照顾他啊。
阿离合上玻璃门,打开花洒,蒸汽渐渐充斥了整个浴室。他按部就班地揉搓身体,从雾气中迈步出来时像是穿过一道界限,瓷砖的缝隙里藏着污垢,他把污垢踩在脚下,脚心冷得下意识一哆嗦。
镜子里模模糊糊地显出他刚洗完澡赤裸的身体,他突兀地想到,人死后去天国也是不穿衣服的吗?听房东孙婆婆说天国里大家都要盘腿坐在一起聆听上帝的训诫,到时候他的目光说不定会被某个吊特别大的家伙吸引,光顾着看吊会不会下地狱?想到这里他愉悦起来,不知道是在为看到吊打的男人高兴还是因为自己即将下地狱。
王哥接了通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了,房间还没收拾,用完的套随意丢在床边,男人临走时落下一包烟,他掏出一根叼在嘴里,像叼一根棒棒糖。房门就是在这时被敲响的,阿离头发还在湿漉漉地滴水,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男生,看起来也就二十,脸白净,看人时眼神真诚。
“你好,请问您是房东吗?”
阿离斜着眼睛看他,回答:“我不是房东,但旁边房间好像确实在找租客。”
男生有礼貌地道谢,坐在狭小的客厅里等候房东。这是群租房,里头住的人鱼龙混杂,租客换得很快,也有可能是难以忍受附近的环境。
阿离拿出公共洗衣机里的衣服,一边晾一边问:“你是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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