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不可自抑地颤抖了起来,手里握着的帕子已被冷汗浸湿。
她不敢相信,可泪水还是如汹涌的潮浪一般落了下来。
“你先?别哭。”郑衣息蹙着眉道,此?刻他心里又烦闷又恼怒,已是恨不得把杀害陆植的幕后真?凶千刀万剐。
因烟儿整个人好似呆愣得失去了神智一般,郑衣息瞧了心里便不得劲,也实在是担心,便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回马车里后才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那?些村民们。”
陆植是什么?时候死的,近来有没有可疑的人来找过陆植。
那?些村民们都是胆小怕事之人,一见一身华服的郑衣息向他们走来,便争先?恐后地往后面躲去。
谁知郑衣息一和那?些村民们打照面,便从袖袋里抽出了十?数张银票,嘴里只说:“一条消息就是一百两银子,把你们知晓的事都告诉我?,这些银票就是你们的了。”
俗话说的好,鸟为财死、人为食亡。方才还战战兢兢不肯正眼去瞧郑衣息的村民们见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便什么?都不怕了。
“贵人是要问我?们什么??我?们定?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中一个会说些官话的村民笑着对?郑衣息说道。
郑衣息脸色无比冷厉,他本就生的比寻常人高大英武几分,如今抿着嘴阴沉着脸的模样更有几分凌然的气势,他问:“最近你们谁见到陆植了,或者有没有在溪花村里撞见眼生之人,亦或是深夜的时候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
话一出口,村民们俱是一怔,而后一个个便都绞尽脑汁地回忆起了这几日溪花村的异常。
还是方才那?个奉承郑衣息的村民先?答话,“好似是半个多月前,我?曾见过一回陆植,那?时他模样瞧着有几分憔悴,和他说话也不理睬我?们。”
“最近倒是没有瞧见什么?生人,不过那?一日有个男子在刘寡妇家里探头探脑……”一妇人如此?说道,可是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另外几个村民便推搡了她一把,不让她再?往下继续说。
那?妇人眸光闪烁,嘴巴颤动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可是这些村民们如此?异样的举措已是引起了郑衣息的怀疑,他也不与他们多费口舌,而是拿出了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狠厉地横在了那?妇人眼前。
“说。”一字之内,已是载着蓬勃的怒意。
那?匕首削铁如泥,从妇人的鬓发处游移到她的脖颈之地,虽未用尽全力?,可也几乎要割破那?妇人脖间的皮肉。
一夕之间鸦雀无声,不仅是那?个妇人颤抖着不敢说话,另外几个村民们也收起了插科打诨、再?顺走些银票的心思。
眼前的这位贵人杀伐果决,一瞧便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刘寡妇靠着皮肉生意过活,时常会带着些陌生的男子来我?们溪花村。”便有村民如此?对?郑衣息说道。
眼瞧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消息来了,郑衣息便按照承诺的那?般赏给了村民们银票,而后才走回了马车旁。
此?时的小厮们已把陆植的尸首抬了出来,虽已是在尸首上盖了块白布,可还是能依稀从那?白布的形状上瞧出陆植的身形来。
而烟儿此?刻被泪意吞噬,她只是掀开帘子瞧了一眼,便瞧见了被小厮们抬着的陆植。
本是那?么?高大健硕的一个人,如今却只能无声无息地躺在白布之后。
烟儿眼前的视线已被氤氲而起的泪意充斥着,她此?刻还是不愿意相信陆植已死的真?相,只能尽力?去舒长自己的呼吸,才能让她不晕眩着昏过去。
可即便如此?,那?过分急促的呼吸已还是染上了两分哭腔。
可那?几个抬着陆植尸首的小厮们不知怎么?跌了一脚,那?白布便也顺势滑落了下来,陆植毫无血色的面容猛地撞进了烟儿眼中。
她的脑袋处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之感,起先?只是一阵细细微微的痛意,而后则旋起了一阵刮心般的痛。
那?痛从脑袋里钻了出来,重又钻进了骨髓之中,翻涌着让烟儿哽咽出声。
她明明是个哑巴,哭不出来声音,此?刻也只能哭出些嘶吼的声响,不伦不类、不清不楚,却能从中听出锥心的痛。
郑衣息的脚步一顿,他停在了马车前方,静静听着烟儿宣泄心中的苦痛,却是一句话都不曾说。
圆儿留在澄苑,本以为今日郑衣息与烟儿必会到日暮西沉的时候才回府,却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地赶回澄苑。
郑衣息几乎是半搀半抱着将烟儿带进了澄苑,圆儿立在回廊上想走上前去迎接烟儿,可却是瞧见了烟儿红肿的好似烂桃子般的双眸。
愚笨
陆植的死, 如同在初雨开?霁的天际里洒下一点阴霾的种子,本已?是觑见了一丝天明,可转瞬间却?又被?阴云覆盖。
郑衣息连日来心情不佳,在御前司当值时更是与?同僚们多有争执, 双喜的活计便愈发不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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