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旁边的土包。
“那是吴老婆子,我们服装厂里,她教了16代徒弟,多少人跟着她学了一手养家致富的本事,她可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那些样品送来,她无师自通就会打版,又快又好,我们厂第一批出口货就是她监工出来的。”
“还有她哥哥,没上过一天学,脑子却灵活得很,耕田种地开拖拉机,一个人干几个的活,得过红旗手,拿过模范,后来带着施工队给村里建房修路,他两个儿子都送出国了,他骄傲得很,却死也不肯跟过去,一直留在了村子里……”
“在他后面是李会计,这人一辈子扣扣搜搜,什么都算计,但给村里做建设,他又一样都没落下……”
“在我坑位旁边的,是我家老头子,当年跟着我一起出去打工,走南闯北,又陪我建厂创业、照顾老小,是我坚实的后盾,现在他躺进去了,你们说,我能自己走了吗?”
刘老太指着那一个一个的土包,述说他们的故事。
那是他们一个一个亲手埋藏的亲人、伙伴、朋友。
“我的根就在这,几十年根深扎入地里,又怎么离得开呢?”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但在死亡面前,又有一些是绝对无法被改变的东西。
她已经太老了,老到只想落叶归根,与尘土作伴,无法迁移到别的地方。
云曜听了,对她点了一下头,“好。”
他声音轻轻的,没有要勉强的意思。
刘老太望着他,“但我求你一件事,我女儿叫刘雪婷,你要是在基地见着她有什么困难,麻烦请帮她一把。”
云曜道,“只要她值得活下去,我会帮助她。”
这并不算一句承诺。
但刘老太却仿佛安心了许多,她连神态都变得放松了,不住的点头,向他们道谢。
“是我运气不错,临死之前还能遇上你们,还能听我这个老婆子说这么多哆嗦话……我现在真没什么遗憾了。”
路途
姜诺临走前,给刘老太留了点吃的。
她的那些水是肯定不能喝了,姜诺又给了些瓶装水。
量不多,假装从背包拿的,太多东西凭空拿出来也可疑。
刘老太也不肯多要,说多了用不着,她也保不住东西,不一定就是好事。
姜诺看得出来,她没有太多生存的欲求,连空坑都挖好了,只在寂静的等着最后的一刻。
到最后,唯有镯子还陪着她。
刘老太自然是千万道谢,却并不因为这些物资。
“你们年轻人,总觉得给老人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其实,你们能听我说这么久的话,才最让我高兴。”
为表感激,她给姜诺仔细讲去宜城的路,并问她,“你们是要去宜城哪?城南还是城北?宜城被一条河分为两半,走城南、城北,方向不一样的。”
姜诺想了想道,“我们要经过宜城去塘县。”
她早在地图上看过,塘县在越山的邻县,有一段距离,但在同一个方向上。
说塘县,不会暴露他们的目标,但也能问到方向。
刘老太仔细寻思了一会儿,“你们去塘县,就别从宜城过了,我告诉你一条路,你们从这边山路过去,到万城,再往北行就是塘县,虽然绕了些远处,但要安全得多,我们的人去找水源,有路过万城,那边的公路情况还算好点,现在保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地震,宜城太危险了,你们就算到了宜城,可能也难以渡河。”
老太太雷厉风行的,看得出来做事很有决断,马上就找出纸笔来给姜诺画图。
姜诺大为震惊,同样是手绘地图,这竟然还真能看懂。
其实刘老太画的也很简单,不过标注了方向,再把山和道路的线条带出来。
她年轻的时候要往外走,哪里有什么汽车,都靠走路,要走多久心里多少是有数的,这些,她全部都记了上去。
随后,姜诺便和云曜一起离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她隐约听见刘老太在自言自语说话。
那声音顺着呼啸的风,在耳边吹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姜诺回过头去,逐渐黑暗的村子里,十数个土堆边上,坐着一个微驼的老人。
随后,连同她的身影,也在黑夜中隐去了。
姜诺心中有些感触,却也并没有为此过于伤感。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总有人逝去,活着的人,却要不断向前。
她心中坚定,有自己的方向。
不过见了刘老太后,姜诺有了也给于若华弄一个随身饰品的念头。
在找灵源的时候,如果有适合的石头,就做成项链给妈妈。
一天两天看不出来影响,岁月长久了,对身体肯定很有好处的。
……
顺着刘老太说的方向走,他们即将进入山林。
南方靠近城市的山一般都不高,而且公路交错,植被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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