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那时是冬天,沈婷裹着一件深咖se的大衣坐进沙发里,她已经快要五十岁,看上去却年轻得像三十出头,很瘦,也很白,点烟的时候,火光擦亮她的眉眼。
明芝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她陌生,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我是不是很少和你提起你妈妈的事?”沈婷问。
明芝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说,他们说,你们在一起过。”
“那是他们的猜测。”
还没等明芝松一口气,沈婷又道:“可确实也是事实。”
“……”
沈婷和林舒曲从高中就认识,但俩人真正在一起,是毕业以后的事。
而主动t0ng破俩人之间那层窗户纸的人,是林舒曲。
沈婷对此并非一开始就选择了接受。她逃离过,觉得荒谬,却又陷入挣扎。林舒曲的表白像刺一样扎进她的心脏,她拔不出来,每碰一次,刺就会往更深的地方陷一次。
直至彻底看不见。
她们在一起了。
以朋友的身份,g遍了所有情人会g的事。
在这一场让人无法自拔的关系中,b起沈婷对自己x取向的模糊不清,从头到尾,林舒曲都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的都是nv人。
但后来,她却也是最先走进婚姻的那个人。
原因很简单,受形势所迫。她拒绝不了家人的安排,被迫嫁给了一个g运输的高个男人。那男人很黑,粗矿的长相,旺盛的t毛,沈婷在宴席上见了,心里只剩下疑惑,对异x有恐惧症的林舒曲忍得了这样的男人吗?
这个问题,沈婷没能问出口。
因为在林舒曲向世俗妥协的那一刻,她们的关系便只能就此打住。
等后来,俩人再纠缠在一起,还是因为沈婷嫁给了明镇平的关系。
林舒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又哭着找回了沈婷。
那时沈婷对明镇平没有什么感情,他在她眼里顶多算是个家长觉得满意的相亲对象而已——她和林舒曲的关系一直都不能见光,家里只以为她的感情史一片空白,定是学习学成了榆木脑袋,他们生怕她将来后悔,效率极高的就给她物se起了人家。
明镇平是所有人中最好的选择。
他年轻时,尚且还有明家做靠山,当真是貌若潘安,风光无两。
但沈婷心里还放着个林舒曲,她着实是空不出地方再放一个明镇平了。
于是她出轨了。
和同样出轨的林舒曲。
她们借着x别的便利,偷偷00地在一起苟且了一整年,直至沈婷怀孕——
看似完整的冰面,轰隆一声,碎了。
林舒曲明知这避免不了,却还是崩溃地和沈婷闹了一个多月。
几年的感情,在那一个月里,都快耗尽了。
俩人终于不欢而散。
“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妈妈的事的。”沈婷手上夹的香烟快要燃尽,她抖落烟灰,“生你那年,她男人……”
她顿了顿,还是没有改变说法。
“她男人跑运输,出了车祸。这事在当时闹得很大,因为车祸没过多久,她喜欢nv人的事情就被知道了。本来只是一场单纯的交通事故,演变到最后,她成了众矢之的。大家都说她是扫把星,给家族蒙羞,喜欢nv人还骗男人钱,到头来还把人给害si了……那时正好赶上我在澳洲进修,所以我对这件事不太清楚,还是后来她生了病,走投无路了,才重新找到我,告诉我的。”
等她在澳洲结束课程,林舒曲已经带着明芝离开了槐城。
听到这,明芝仿佛整个人都泡在了虚汗里。她突然想起初中时,明珅陪她去乡下看亲人的事。那时她就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嫌弃,乃至整个村子都不待见自己。就因为她是nv的?可舅妈不也生了两个nv儿吗?外家如此,就更别说她亲生父亲那边的态度,那只会恶上加劣。
她嘴唇一碰,却说:“有件事,我和明珅一直没和家里说,那就是他陪我回过林家。那个时候,林家的人……怎么说,虽然他们不待见我,可对明珅——”
“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妈妈的对象是我。”沈婷知道她要说什么,“而且我带你回来的时候,还给过他们一笔钱,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给明珅摆谱呢?”
闻言,明芝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
她已经猜到了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舆论的压力让林舒曲带她离开了槐城。只恨她当时太小,记忆早已模糊,等真正开始记事,林舒曲已然身患绝症,怕五岁的她没人管,这才回了槐城寻求旧情人的帮助。
“舒曲家的那些亲戚啊,”沈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真是看不顺眼,不肯救舒曲就算了,后面知道她找到了我,就一个两个的都冒出了尖儿,口口声声说我要想带走你,就必须得给钱。早g嘛去了?真是一群没有膝盖骨头的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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