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袅只在外婆去世那年远远见过其他亲人一面,其余时间,她跟他们毫无交流,手机号码、微信,通通没有。
温家突然来接她回去做什么?
胡海见她不回答,嫌弃地皱眉,不耐烦道:“二小姐,我们没空陪你浪费时间,你快点,趁着天还早我们连夜回城。”
说那么多她到底听明白没有?心脏有病就算了难道脑子也有病?
温袅将挎包拎在手中,提起脏兮兮的裙摆进门,看见前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草,呼吸微滞,“不好意思,外公出门前吩咐我把药草分类放好,你们能等我一下吗?”
什么玩意?
她还要收拾这堆杂草?
胡海当即烦躁道:“二小姐,您别开玩笑了”
“没完成外公交代的事我不会走的,”温袅慢声打断胡海,声音柔柔,语调虽淡,却格外倔强:“或者你们帮我收一下,放进竹筐里就好,我去收拾行李。”
混在一起的药材没法用了,收进竹筐拿去倒掉。
温袅有些心疼。
胡海还想说什么,胡江连忙拉住他,摇摇头,压低声劝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而且夫人说过二小姐有病,别惹她动气,真死在这我们都得遭殃。”
“没有小姐命,一身小姐病。”胡海冷哼,对着少女背影啐一口:“行行行,别拉我,赶紧把她这堆破草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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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
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灯泡,昏黄光线给看不见的过路人指引前路,映着明月的光照下来,正好照到纯黑迈巴赫的位置。
“小朋友,哥哥问你个问题好不好?”沉濯用包装精美的棒棒糖哄着面前女孩,“告诉哥哥,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个给人看病的医生啊?”
“医生?”女孩晃晃脑袋,笑出八颗牙:“村子里没有医生,给人看病的是爷爷跟姐姐!”
沉濯猜到村里落后,没想到这么落后连医生都不知道,想套消息,顺着她的话继续问:“对对,哥哥就想找他们,那他们在哪?”
女孩盯着他的脸看好久,恍然大悟:“你找小观音呀?”
沉濯一愣,“小观音?”
“对呀对呀,长得可好看了,额头有个红点点,奶奶她们说了,这是观音菩萨亲手给点的朱砂,让她来解决人间苦难的。”
“她心肠也好,大家就叫她小观音。”
但女孩有句话没讲。
小观音生了很严重的病,奶奶说她在代替我们受苦,只有渡过劫难,她才会是真正的菩萨。
女孩听不懂,只觉得有人帮她治病,让她不用难受真的太好了。
她又问:“所以你也是来找小观音看病的吗?”
沉濯大概理解她口中的“小观音”就是医生,眼角余光瞥向迈巴赫,车窗摇落,流出淡淡的烟气,夹着一丝沉水木的熏香,沉稳而内敛。
他忙把棒棒糖递过去,笑道:“是,你带哥哥去找小观音,哥哥给你更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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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袅搬出两个竹筐示意胡海他们把药草放里面,她演示几遍要怎么收,等他们忍着怒火学会,才进屋整理其他东西。
好几次胡海都想甩手不干,把人直接绑走交差。
胡江来回说好话劝他,才把他稳住,心里不由对少女产生几分埋怨。
眼见前院恢复干净,空气中味道好闻许多,温袅才背着包出门,同时将竹筐里的药草倒进臭水沟里,免得有小孩或者动物误食。
她给外公发信息,但外公在深山老林里信号不良,估计要很久才能回复,于是先跟他们上车。
村里人休息得早,晚上八点左右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村道空荡又寂寥。
车厢内气温偏低,温袅几次想开口问能不能开空调都被胡海无视,而胡江似是觉得闷,还把车窗打开。
“二小姐,刚我跟你说的都听明白了吗?先生跟夫人如今在南川很有威望,你的哥哥姐姐也是,要记得谨言慎行,别做出有损自个儿身份的事。”
胡海越想越生气,干脆替主人家先教导她几句规矩,免得她毛手毛脚做错事,丢了温家脸面。
温袅细眉微颦,原来她在温家人眼里,是随便一个司机都能教训的吗?
她正想开口,迎面开来辆车,冷风随之倒灌进车厢,她敏锐地嗅到风里狭裹的车尾气,瞬间呛得肺火辣辣的疼。
两厢交错,擦肩而过。
只有她捂住胸口迭声咳嗽,咳得眼角沁出泪花,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般。
吓得胡海闭嘴,胡江震惊地回头。
“二小姐?”
别真的乌鸦嘴,死车上吧??
“关、关窗。”温袅脸颊泛起病态的薄红,喉头涌上阵阵腥甜,她哆嗦着说完,忽然吐出口血,软绵绵地晕了。
胡海:“?!”
胡江:“!!!”
要死啊!
胡江吓得迅速把把窗关上:“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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