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月夸赞梅园的小花园布置精妙,每片花草打理的甚是仔细,还说金家下人们行事谨慎,调教有度,府宅内的陈设装扮大气雅致,一点也不似一般的江湖人家,倒像是官门大户,高门贵族才有的素养与气派。李云曼听出陈采月实则是暗中夸赞自己管理有方,将金家后宅打理的仅仅有条。她陪着笑笑,说了几句谦虚的客套话,目光便放在了一旁的陈淑云身上。陈淑云来金府,倒是很让李云曼意外。之前听金忆夏以及下面的人所言,对方是个泼辣跋扈,不懂礼数的丫头,可今日陈淑云却十分安静,不仅说话大方得体,寡言少语,甚至还透露出几分温婉乖巧来。如今她虽跟着二人一起来到花园赏花,可她似乎兴致不高,一直四处张望,往花园外看去,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人。李云曼问二人:“这园中花儿开得甚好,淑云妹妹与采月妹妹都喜欢些什么花儿啊?”陈淑云突然被李云曼点名,吓了一跳,她颔首点了下头,微笑着说:“我对花草并无太多了解,大夫人这院中的花我都挺喜欢的。特别是这些品种不同的兰草,清香宜人,娇小可爱。”陈采月满脸欣喜的说:“姐姐同我一样,我也喜欢这兰草。”李云曼原以为陈采月会说什么兰草寓为君子,有高洁淡雅的品格,温柔内敛的气韵这些附庸风雅的溢美之词。但陈采月却只是说:“这兰草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料理,才会长得如此好,而且它如此芳香馥郁,实在让人难以忽视。”陈采月说着抛出话题:“对了,大夫人喜欢什么花儿啊?”没想到她这个妹妹平时不言不语的,今天这么能说。陈淑云扯了扯嘴角,深知自己插不上二人的话题,便微微背过身,伸手摆弄了下那朵她叫不出名来的花儿。正是日头高升之时,阳光热烈。众人也有些乏了,一起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李云曼让人端来茶点果盘,与陈家姐妹休息闲聊。陈采月用绢帕轻拭额间细汗,陈淑云用手扇了扇风,小脸晒得通红。李云曼见二人热的出汗,吩咐道:“茹霏,命人去厨房将冰镇莲子汤端来,给两位妹妹解解暑。”“是。”茹霏还未来及吩咐一旁的婢女,便又听李云曼叫住了自己。“三弟今日也还未用吧,多盛一碗过来。”李云曼说着又与茹霏说道,“你去房中请三弟过来一起用汤吧。”茹霏应了声,领命下去了。李云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家两位小姐,陈采月眼底有着几分娇羞与期待,而一旁的陈淑云则一直望着茹霏离去的方向,之后端正了下自己的坐姿。
这倒是稀奇,这位陈家嫡女,不是一心仰慕林子源的么,之前还处处与自家三弟作对,如今怎么好似对三弟起了心思?-不消片刻,便见一袭浅色薄衫的颀长身影往这边而来。金忆夏本不准备前来的,但李云曼既然让贴身侍女茹霏来请自己,自家大嫂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出了回廊,金忆夏用折扇挡着太阳,脚步如风,一旁跟着的小葫芦不停的给他扇着扇子。陈采月见金忆夏前来,忙站起了身。陈淑云慢了半拍,见陈采月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本准备抱拳行礼的,却见陈采月颇具闺阁小姐风范地朝着金忆夏福了福身子,一时间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最后还是抱了拳,又尴尬的收回了手。金忆夏还了礼,朝着李云曼抱拳弯了弯身:“嫂嫂。”李云曼微笑着让人都坐下,说身在江湖,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同坐一桌倒也显得亲近。冰镇莲子汤端了上来,众人一起饮用。陈淑云学着陈采月轻酌慢饮的矫揉做作模样,半晌才喝完碗中的汤。几人用过汤后,碗便被下人们撤了下去。陈采月优雅的用绢帕擦了擦唇,目光停留在金忆夏手中的扇子上,轻声细语的问他:“金三公子,您手中的折扇当真精美。”金忆夏停下扇风的手,看了眼扇面,笑了笑说:“这是我随手从二哥那里拿的,他便送与我了。”陈采月问:“不知采月可有这个荣幸,能看上一看?”陈淑云心中冷哼一声,微微吐了口气,表情有些不耐。陈采月从金忆夏手中接过折扇,素白的手指摩挲着扇骨与扇面,亲昵的与李云曼说道:“大夫人,金三公子这扇子用的可是上好的玉竹呢。”李云曼跟着一起看了看,应道:“不错,这扇面所用的纸应是宣纸。”“这宣纸用了至少不低于七层,却依旧轻薄,这制扇师傅手艺可真了得。”陈采月说着指着上面的画与题字说,“这扇面画的是永源大师的翠竹图,看这字迹与画功,想必是真品。”“我就是随手拿来用的,竟然还是古董?我二哥对我倒是大方。”金忆夏听罢,也跟凑过去看了看,之后又夸赞陈采月道,“采月姑娘果真是殚见洽闻,见多识广啊。”陈采月不好意思的收起折扇,双手奉上:“金三公子说笑了,采月才疏学浅,不过是刚好对这个有所了解罢了。在大夫人和金三公子面前,就是班门弄斧,恐要惹人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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