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发绿,朝二人看来。
竟又是一条半人高的凶狠孤狼!仅凭口中发出的威胁嘶吼,便给人以狼王才有的压迫感。
季怀真被它盯得有些腿软,心中一阵绝望,看出此狼和先前的不同,若和燕迟对上,只怕燕迟会命悬一线。
他紧紧盯着那狼,不敢挪开视线,低声道:“燕迟……小燕……”
那巨狼身体一弓,猛地冲来。
燕迟冲它张开双臂,正要迎接,却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扥,接着手就给人握住,被人带着向前跑。
生死之际,季怀真爆发出巨大力量,想也不想,下意识拉着燕迟没命奔逃,眼见那狼冲二人扑来,季怀真也不撒手,回头一看,眼中倒出孤狼跃过来的巨大身影。
他绝望地一闭眼,凭着本能将燕迟按在身下,挡在他身前。
预想中被撕咬的剧痛并无发生,似人手一样大的狼爪把他往旁边一拨,冲着燕迟去了,季怀真还以为那狼要先吃燕迟,登时如疯了般大喊道:“——燕迟!”
然而眼前一幕令人意想不到。
只见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野兽,正如狗般围在燕迟身边,温顺无比地把巨大的狼头凑在燕迟手下给他摸。
而燕迟,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第55章
被他拿这样的眼神一看,季怀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只是下意识救了燕迟,但现在感觉却像被扒光衣服,被人看透了。
季怀真全身僵硬,杵在原地,心乱如麻,只恨自己不争气,将燕迟一瞪,恨不得将人杀了。
无论他有多叫嚣着对燕迟的恨,甚至要扬言报复,可在命悬一线之时,他的反应居然是将燕迟的生死放在自身之前。
最终狠狠一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初,季怀真对着燕迟冷冷一笑,反问道:“看我干什么,怎么了,见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别人付出真心,很惊讶吗?”
燕迟依然不吭声。
曾几何时,他多想从眼前这人嘴里求得一句“真心”,撒娇卖痴,算计谋求,可谓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这人永远魔高一丈,吊着他的胃口,叫他浮想联翩。
如今终于被他承认,却是什么都错了。
燕迟一言不发,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季怀真却狠狠挣开,刚要说话,那孤狼猛地耸起后背,护在燕迟跟前,龇牙咧嘴地威胁。
只听燕迟喝道:“弱弱!”
那名叫的弱弱的孤狼被燕迟一凶,又听话退下。
季怀真冷冷看着他,一如二人刚在汾州见面时那样充满戒备提防。燕迟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把他的手腕强势一捉,往夷戎大营的方向走。
二人狼狈至极,一个血流了半边肩膀,一个后脑勺顶着血包,皆一言不发,除了那声“弱弱”,自季怀真舍命相护后,燕迟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却也没撒开季怀真的手腕。
弱弱一直跟在二人后头默默护送,直至可看见夷戎人的大营,才转身离去。
已依稀有做饭的炊烟从营帐中传出,不远处传来一阵羊叫,一声塞过一声,季怀真抬头一看,正有人放牧,赶着羊群朝二人走,左右已躲闪不及,二人往旁边一避,被一群羊挤来挤去。
季怀真想起二人刚到敕勒川的第一天,也是这样微风阵阵,他换了夷戎人的衣服,看燕迟跟人比射箭。
他们默默站着,各自无话。
燕迟突然道:“我已知道你二人是亲兄弟了。”
季怀真麻木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长得一样,命却不一样,他什么都有,我连字都不认识。”
燕迟看他一眼。
若只是单纯的恨,又或单纯的爱倒也好说,偏得都是爱恨交织,欲罢不能。季怀真恨燕迟只认陆拾遗,燕迟恨季怀真骗自己,可到生死关头,二人本能的反应却又出卖一切。
塞外的风吹得季怀真脸上疼,心里苦,头一次这样狼狈,头一次这样后悔将真心给出去,他怔怔看着眼前的羊群,突然疲倦难忍,平静道:“小燕,如今这样,也莫说什么爱不爱的了。你恨我骗你,还惦记着陆拾遗,我季怀真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万不会当人替身,你我二人,左右也就这样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放我走,来日我重回大齐朝堂,定全力维系大齐与夷戎的关系。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我一字都不会同陆拾遗提起,你若想和他再续前缘……”
话及至此,想到那一天迟早要来,季怀真竟是心中一痛,忍不住去想陆拾遗和燕迟站在一起的模样。
他喉头酸涩不堪,忍下不快,强颜欢笑道:“算了,那是你同陆拾遗的事情,与我季怀真无关。”
燕迟朝他看过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目光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季怀真又一笑,故作轻松道:“你别那样看我,就当你我是露水姻缘。毕竟当初是你自己认错人,一头扎我怀里的,也别觉得是我骗了你,大家都是男人,睡一觉也没什么,左不过是骗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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