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素荷啊,这是刚从外院回来?”
素荷笑着答道:“正是,刚从大爷那过来的,昨儿洗衣的婆子说大爷有两件衣裳脱了线,让奴婢得空了就给大爷缝补缝补,适才奴婢就去取衣了。这些年大爷穿衣不大仔细,内衣外衫奴婢都得缝补。”
她眉间有三分得意,语气也带着炫耀的成分,顾时欢听不出来,但身边的凝翠听了很生气,“让你缝你就缝,怎的来夫人跟前碎嘴什么?”
素荷在府中向来得其他下人的敬重,连大爷说话也不曾对她语气过重,却没想到今儿被凝翠下脸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表现出来,依旧笑着道:“凝翠姑娘恐怕误会了,这不是正巧遇见了夫人,所以”她看了眼顾时欢,见她对她适才的话没什么反应,也晓得她并不在意大爷,于是话头又拐了个弯,“奴婢这也是为夫人分忧不是?夫人不爱做这些针线活,府里的人都晓得,我们做奴婢的自是要多体谅些。”
说完,她草草行了个礼就走了。
顾时欢不喜欢素荷,对她说什么缝缝补补的事也不感兴趣,倒是对凝翠的怒气感到不解,“你为何生气?”
“小姐,她就是故意来您跟前说这事呢,给大爷缝衣裳有何值得炫耀的?这难道不是作为下人该做的么?她把自个儿真当回事呢。”
顾时欢也赞同,“对啊,缝衣裳有何好炫耀,她爱缝就缝啊。”
凝翠怒其不争,“小姐,那话奴婢能说,您可不能,虽说缝衣裳的活儿的确该下人们做,可好些人家的妻子,为了表示对夫君的体贴,衣裳都自己缝呢。再说了,她素荷适才说的什么‘全府的下人都知道您不爱针线活儿’明显就是在笑话您不通女红之事呢,她一个下人竟然也敢!”
凝翠简直气得想冲上去抓她的脸,区区一个婢女竟然也敢嘲笑她家小姐,简直放肆!
顾时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么?于是她吩咐道:“凝翠,你去把那衣裳拿过来。”
凝翠诧异,“小姐您要自己缝?”虽然小姐想通了要做个贤惠的妻子,可她真的不通女红啊。
“我为何要自己缝?凝知不是会嘛,反正不给她缝就是,另外,告诉洗衣婆子,往后大爷的衣裳若有脱线的,都送到正院来。”
“好勒,奴婢这就去。”
素荷回到元安堂,眼眶红红的,小丫鬟看见了,问她,“素荷姐姐怎的了?”
苏荷心里气,可又不能发泄,半路被正院的人劫了衣裳,还说往后大爷的衣裳都由正院的人缝补,把她气得心肝疼。此事又不能向老夫人告状,毕竟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立得住,而她只是一个得眼的丫鬟罢了。
可正院这回连丫鬟都明晃晃的欺负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回到屋里兀自气闷了一会儿,有丫鬟来说老夫人找她,才又赶紧洗把脸,匆匆出门。
回到正院,丫鬟凝香问她晚上想吃什么,顾时欢没什么胃口,吩咐简单做些吃食就好。
随后让凝香将房门关上,她自己则从柜子里头掏出个匣子,偷偷摸摸的取出话本子来。这是她从大长公主府带回来的新话本,原先的话本都被祝长君搜走了,好几大箱呢,她心疼得很。好不容易从娘家带回来几本,锁在柜子里,看也要偷偷摸摸的看,说起来都心酸。
屋子里安静,丫鬟们都出去了,她光着脚趴在榻上看得认真。
书里的小寡妇运气不错,死了男人后竟然还能嫁个俊朗又威风凛凛的将军,她顾时欢羡慕得紧。
“真好!”她嘴上嘀咕出声。
“什么真好?”
头顶上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吓得顾时欢赶紧将话本子藏怀里,“你你怎么来了?”
祝长君一边拨开她去拿那话本,一边说道:“我不能来?”
顾时欢死死压着不让他拿走,诺诺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进来怎的也不打个招呼,平白的吓人呢。”
“是你看得太入迷,连有人进来也不曾察觉。”他斜睨她一眼,“这些个话本子就这么好看?”
顾时欢认真点头,贼好看!
“明日我让祝全送些有趣的书过来,你少看这些,没的把脑子都看坏了!”
顾时欢嘟哝嘴,不赞同但也不敢反驳,只问他,“夫君过来有何事?”
祝长君在榻边坐下来,把她捞到腿上坐着,“来陪你吃饭,往常你不是常常埋怨我陪你得少么?平时我比较忙,今日得闲就过来了。”
是么?顾时欢纳闷,为何以前喜欢要他陪着?他这么严肃的人,吃饭都不自在呢。
祝长君摩挲着她腰肢,问道:“今日做了什么?”
“歇了个午觉,还去了长缨那里玩,对了,她还说下个月初有马球赛呢,我也想去打马球。”
“那是她们小姑娘们玩的,你去凑什么热闹,若是想打马球,自己在家玩不就行了?后院地方够大。”
这人真是活得一点儿趣味也没有,打马球哪是自己玩就能开心的?自然是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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