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柜内摆放的除了常见的白酒外就是些红酒与白兰地。
挑选了一阵后,她从中拿了一瓶年份较浅的红酒,往两只高脚杯中各倒了一杯。
楚渝其实不爱喝红酒,总觉得红酒的味道太过酸涩了些,只不过相较于另外两种烈性酒,它便显得要柔和许多。
房间内的灯被逐一关上,只剩下了落地窗前不刺目的夜灯,幕布上开始徐徐播放电影画面。
这是一部非常典型的音乐电影,开头便是男主在街头弹着吉他的歌唱画面。
人潮来往的街道,无人在意的歌声,落魄失意的理想者,与为之驻步的身影。
在女主出现的那一刻,楚渝觉得自己大约猜到了后面的剧情,她端起酒杯想要喝一口,却被身旁人握住了手。
“先把甜汤喝完再喝酒。”
楚渝乖乖地应了一声。
剧情仍在缓慢进展,就如同她手中的红豆丸子汤,对音乐有着相同热爱的两个灵魂相遇了,于是所有的一切相处与逗留都显得软糯香甜。
他们在乐器店里借钢琴共同弹唱男人创作的歌,牵着一台老旧的吸尘器走过拥挤逼仄的集市,坐在公交车上将以往遭遇的倒霉事情大笑着歌唱出来。
或许他们会相爱,获得成功,再无法挽回地分开。楚渝猜想。
然而剧情却比她想得要更尖锐一些。
男人跟着女人回家,却发现她有丈夫与孩子,只不过丈夫远行在外未能归家,将她与年幼的女儿留在了这座小城。
暗藏的情愫到此显得窘迫起来。
他们一个穷困,一个潦倒,只能坐在无人打扰的星空下,分享藏在歌里的一点隐秘浪漫。
他给她听自己写的曲子,她为他的曲子填上了一首词。
当女人在深夜的街道上唱起这首歌时,楚渝微微动容,伸出的手想要去拿桌上的酒杯,却不经意触碰到了另一只手。
“are you really here?or a i dreag
i can’t tell dreas fro truth”
她看着黎以白的眼睛,又在里面见到了自己的倒影。
或许是灯光太过昏暗,让她产生了错觉,梦里的身影与眼前画面逐渐重合,她仿佛又变成了等待爱人的赫洛。
那双望着她的眼眸太过温柔,靠近的身躯保持着触手可及的距离,让她好像一低头就能轻易将她拥住,于是心底丛生出一个不可告人的念头:
现在吻她,她应该不会拒绝。
心口似被烫了一下,楚渝丢盔弃甲般地转开视线,仓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彷徨失措的思绪让入目的画面变得恍惚起来,她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杯里的酒,直到酒杯见底,难以启齿的羞惭在昏蒙醉意中逐渐被稀释,身旁人才轻轻按下她的手,微叹着把她的酒杯拿走。
“好了,你已经醉了。”
楚渝抬头看过去,皱了一下鼻子,语调因着酒醉变得有些软,出口的话语却反而强硬起来。
“……我没有醉。”
黎以白轻笑起来,顺从地哄着她,“嗯,没有醉,是我醉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酒醉的人略微歪着头看她,许久,忽然笑了一下,软绵绵地“嗯”了一声,将身子倚了过去。
温软而乖巧的模样让黎以白勾起了唇,她将怀前人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正准备起身去拿毛巾为她擦一擦,却被身下的人拉住了手,用力按倒在了一旁。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手背不小心擦过床头,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而下一刻,攒起的双眉却又慢慢舒展开,眼角也露出了一点笑。
楚渝撑着手半伏在黎以白身上,看着她带笑的眼睛,晃了一下有些发沉的头后,慢吞吞地叫她的名字。
“黎以白……”
“嗯?”
“黎以白。”
“嗯。”
“黎以白。”
黎以白笑了起来,“傻瓜。”
楚渝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觉得她笑得很好看,于是缓慢地眨了眨眼,也跟着笑起来。
她的眼尾微红,眼睛却很亮,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淡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让人想要逗弄揉搓的柔软。
黎以白又伸出手去抚弄她的耳朵,笑着轻轻问:“还记得上次说了什么吗?”
楚渝眯着眼睛偏了头夹住她的手,迟钝地想了很久,才说:“想你了。”
“嗯。”黎以白看着她,又说,“口说无凭。”
楚渝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于是只能巴巴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想要证明吗?”黎以白问。
楚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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