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便被击倒了,嘿,还挺懂规矩,刺杀未遂就自尽了,这明摆着自个儿灭自个儿口么。”
两人前后进了主殿,老蒙就收了声。
封暄旋身说道:“涉事内侍和宫女全部押到副峰,今夜请大理寺卿与皇城司宋锦共审;涉事人的亲疏远近立即捉拿,送往东巡三院夜审;即刻调东二营至龙栖山,里外三层守山,所有出山口只入不出,把龙栖山……给孤封死了。”
“是。”
三皇子站在帘子边,看太子立在高堂殿宇中,他今日穿着冷银色的铠甲,犹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冷山,那凛凛的威势随着话音悄然弥漫,压得屋内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这是太子。
一帘之隔的内殿里,明黄垂帘悬挂起,龙床上的天诚帝脸色虚白,阖着眼睡了,床边坐着同样神色冰冷的皇后娘娘,和太医一来一回地问答,淑妃坐在圆凳上望着天诚帝无声垂泪。
太医掉了半日书袋,要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匕首入身较浅,皇上身子素来康健,并无性命之忧,往后小心将养些便可。”
太医说话素来委婉,这番话的重点只在后面四字——小心将养。
说明还是伤了天诚帝的底子,他喜文厌武,本就不甚健硕,脱去龙袍,就是一文弱书生的模样,加之上了年纪,这一刀,还是要了他半条命。
皇后起了身,一屋子的太医忙碌地讨论脉案,淑妃终于能坐到床边去垂泪。
而皇后搭着身旁人的手走到殿外,太子回过身,三皇子也赶忙起来,两人齐声问安:“母后。”
“进去看看你父皇吧。”皇后对三皇子说。
三皇子看了眼太子,行了个礼,撩开帘子进去了。
“查出来了吗?”皇后问,她虚抬了手,搀扶她的姑姑留在原地。
“是在行宫伺候了二十年的老太监,当场就自尽了。”封暄和皇后一前一后往外走。
“嗯,那就照规矩办吧,这几日我也会在行宫里。”
“是。”
简单两句后,两人就没什么话好说。
封暄的冷情是承自母亲的,他们的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里头,流淌的热血中始终掺着冰粒,它们诡异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流达四肢百骸,让他们的脑子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拥有理智的决断,这几乎是封暄能够平安无事走到今天的基石。
多么适合做皇帝的一副性情。
但如今这块基石被狡猾地凿掉了一个洞,尚未被填满。
封暄不知道司绒在偏殿做什么,微微出神。
“天干物燥,我瞧你也燥得很,”知子莫若母,皇后朝他淡淡瞥去一眼,“得空让邱屏给你开几帖下火的药。”
“是。”封暄耳根的红,悄悄漫到了脖颈。
皇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开窍了。
在偏殿喝完了一盏茶,门口的守卫稍有松动,八人变为了四人,司绒放下茶碗,宫嫔和皇子们都去了主殿,连赛罕部的赫利姆都去表达“赛罕母亲河最绵长慈悲的祝福”了。
司绒一个人坐在偏殿里想事儿。
偏殿门开着,阳光从第十块砖面侵到第十五块,已经攀上了她的小羊靴。
随之攀上来的,还有一道人影。
司绒的目光沿着地面往外,从那拉长的身形里竟然看出了那么一点熟悉感。
说来真奇怪,司绒没见过他银甲加身的模样,一抬额看过去,心里边儿竟然是先意识到这人是封暄,再外延到他今日穿了什么。
仿佛——坦诚相对后,就有了一点儿无需赘言的默契和牵绊,毫不怀疑,就是他今日穿了一身戏服,她也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来,这感觉不妙。
封暄跨步迈入。
“怎么穿这样?”两人同时开口。
司绒还没想好怎么跟封暄说围领下的掐痕,她站起来,正要开口,外头紧接着传来一阵轻声细语。
来人了,人还不少!
司绒看着他,正要做出反应,眼前银光沉沉地罩来,坚硬冰冷的铠甲把她整个人一环,扣着腰侧就撞入了侧边的厚帘子里。
“你干什么?”司绒压着声音,四下一看,帘子后是一间无人的茶水房,炉子里的炭被两人的动静带起了薄灰,露出一点猩红,上头铜壶无声腾着热气。
“本宫近日会留在行宫,妹妹们这些日子伺候圣驾都辛苦了。”一道清冷声音从外头传入。
本宫……是皇后!
簇拥的宫嫔们一人一语地道着“不敢”,“臣妾的本分”,脚步声碎踏,簪环珠钗细细碰撞,轻轻重重的声音让司绒吓到手脚发麻。
更吓人的是太子殿下!
外头是一片红粉战场,一道帘子之隔的茶水房里,太子殿下把她抱上一张高几,说的是。
“偷欢。”
服帖
偷欢。
这两个字轻飘到近乎是气音, 裹在银甲的冷光里,像一股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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