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斜对面的弘安正在大口大口地啃羊排,周大夫喝着小酒浑身懒洋洋的。厉君彻收回落在弘安身上的眼神,他的身份暗卫已经探查清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已经五岁,应当是记得的。“王爷,临月国出兵了。”慕容聂穿着训练铠甲走进来,从收到边境消息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兵部都没他快。温瑾禾满脸诧异地望着慕容聂,自已没听错吧,临月国会主动出兵?厉君彻面色淡然,“多少兵马,到哪里了?”他和临月国的军队交手多年,一点都不带怕的。慕容聂拧眉,似笑非笑地回答道:“三万,距离边境还有两座城池。”众人像是在看白痴一样望着慕容聂,三万,就这么点。北狄国守在两国边境的守军可是有十万,他们这是打算以卵击石,送上门自杀?慕容聂拿过一个烤羊腿就是一大口,“就是因为不知道这群杂碎的真实目的我才心慌,他要是几十万大军直接压过来,属下反而不怕。”这羊烤得真不错,嚼劲十足,口感刚刚好,大晚上来王府真是来对了。慕容聂迅速炫完一只烤羊腿后就坐在周大夫边上喝酒。赵壁望着慕容聂怡然自得的样子,这到底是来汇报军务,还是借机来混吃混喝的。兵部尚书向皇帝禀告时,厉景行直接大笔一挥,“区区三万人岂敢犯我北狄国,告诉边境领军,他要是敢踏入北狄国领土一步,就地斩杀,不留一个活口。”皇帝只觉得自已被冒犯侮辱了,区区三万人就敢挑衅,简直找死。和厉君彻想的一样,朝中百官无人把临月国这次的行为放在眼里,只觉得是温晏如脑子抽筋发了疯。边境的军报每隔两天送到兵部一次。接着事情就超出了众人的预想。三万大军根本就没抵达边境,反而是在距离边境的城池停住,攻打了一个叫鬼府门的江湖门派,领军的还是文信侯。这个发展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一个江湖门派用得着朝廷派兵去剿灭了。厉君彻收到消息后,望着燃尽的灯芯,久久没有言语,“看来是路夜白暴露了。”在调查弘安身世时,厉君彻发现他是临月国人,而且还是五年前被满门抄斩的武安侯府的嫡次子路弘安。说起武安侯那也是个人物,是厉君彻唯一看得上眼的名将,可惜最后没死在战场,反而是死在了尔虞我诈的朝堂争斗当中,连累一家三十二口人全部被斩。赵壁惋惜地摇摇头,“路夜白苦心经营多年,一朝被灭,满盘皆输。文信侯三万大军攻上鬼府门,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路夜白死了吗?”“据说是血战到黎明,最后掉下了悬崖。”“王爷,此事是否要透露给弘安?”毕竟死的是他亲哥,说不定在温瑾禾带着厉君彻离开彻王府这段时间,路弘安和路夜白还见过面。厉君彻摇头否决,“路弘安才十岁,就算知道他哥哥被杀,也没有能力报仇。路夜白明明知道他弟弟在王府,却没有把人带走,无非是觉得自已的图谋危机重重,怕路弘安跟着会有危险,还不如待在彻王府来得安全。”温瑾禾养这孩子也有段时间了,若是路弘安出了事,恐怕是要难过。无非是个孩子,厉君彻有能力护得住。而且临月国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弘安的存在,毕竟当年三十二口被斩首的人当中就有假冒的路弘安。 沁宝公主的请求“你摆动千叶蛇毒这么久,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自已沾到。”周大夫拿着银针刺入弘安的手腕,嘴上担心地碎碎念。弘安望着倒在桌上的器皿,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手忽然抖了一下,下次不会了。”血液顺着银针滴入碗里,当年周大夫的师父玩毒玩了一辈子,到最后就连自已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毒药容器。上百种毒物寄生在一具身体里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现在弘安才十岁就也走上这条道路,真是让人不放心。沁宝公主骑着马停在彻王府的门口,却不想正好撞见正要出门的厉君彻,顿时合紧双臂,“二哥。”厉君彻停下看着她,“你二嫂身体不好,别带着她整天在外面乱吃东西。”沁宝公主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满秋可是对厉君彻说了,只要她找上门,势必要拉着温瑾禾在外面晃荡一整天,什么味道重就吃什么,只注重口味,不注重身体。“我知道了,二哥。”对于厉君彻,沁宝公主是有点害怕的。从小时候记事开始,二哥就没怎么笑过,上战场之后,更是多了一种杀戮之气。她还特意等到临近中午才上门,没想到他居然还没走,不是说军营里很忙的嘛。厉君彻带着侍卫骑上马,直到人影消失,沁宝公主这才松口气。自从厉君彻从百佛寺回来后,大哥和二哥之间的争斗变得更加激烈。就连皇后都多次提醒沁宝公主不要去彻王府,怕厉君彻对她动手。毕竟沁宝公主是皇后的女儿,厉予珩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惜沁宝公主不听,自认为有皇帝的宠爱,她又不过问朝堂之事,对她动手,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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