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空的。也不知什么年岁丢的人。”生哥比划着灵柩的大小,激情四射的讲着超自然的故事。
这一通说下来急转直下,到叫我有点困惑:“他儿子没去找?”
“没,那小白眼狼眼泪都没掉。木里木气的看着棺,吃着百家饭也好好的长大,还讨到老婆呢。”生哥急冲冲的接上没说完的,提起讨媳妇的能耐,到有几分怨念。“不过再往后的事我也就说不太清楚了。”
对着莫名恨娶的家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俏皮话了,只得转移话题:“那之后的事我地找别人打听啦。听说男人的儿子还在村里。”
生哥肯定道:“当然。村口的位置。学了手木匠的活,老婆是个没脾气的。”
等我姗姗来迟,那户人家刚点起炊烟。赤膊的汉子比生哥看起来更结实高大,他的背脊的确是和讲的那般留着鞭挞的疤痕。男人接过妻子递来的一碗水,仰头一饮而尽。
似乎对我的贸然来访并不意外,心平气和的听着我的问题。
说真的,照面的一瞬我蛮意外的。我总觉得被养父揉捏的孩子应该是个畏手畏脚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对方倒像是头被驯化的兽类,寡言下藏着点锋芒。
“也许是没死,我成亲那天见过他。”那瓷碗落到桌子上叮当作响,被戏称为“小白眼狼”的人反倒是直白又玄学的把我拉到另一个画风的故事里。
当然,我也注意到一旁忙里忙外的妻子听到成亲时片刻的僵硬。
“至于你说的遗产,也就是两个空箱子。他们总觉得我爹藏了钱财,没有那回事。”
“那你说的还魂当天,发生了什么吗?”我半信半疑的听着,还想在听个详细。结果看起来直截了当的人反而开始含糊其辞的“盖了个被子就走了。”
我脸上堆着笑,心中却是满满的挫败,眼前的锯嘴葫芦完全不是愿意沟通的样子,磨得人失去了耐性,我可不是要卷着铺盖走人?
那女人倒是唇齿半开,有话要讲的样子,她忙前忙后的收拾了桌案,悄悄地朝我摆了摆手,枯瘦的臂弯拿起自己的碗筷往灶台走去。
历史上人们总以为古代一妻多妾的制度就是整个社会全部的模样,事实上对于乡土人家,大都是一夫一妻厮守终生,可是女人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家庭里还是畏畏缩缩的不愿上桌吃饭,实在太奇怪。这个明明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多年的男人,和他不知死活的父亲,在只言片语中笼罩上雾蒙蒙的阴影,面容也不真切。
我像模像样的准备打道回府,其实也没走多远就在附近的老杨树边上蹲了下来。我等着女人开口,给我讲一个柳暗花明。
大敞着的铁门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他唤着妻子的名字,少了贫贱夫妻的温存。
“桂芹,何家结婚还要我去打两个柜子,你不用等我了。”
那女人蚊子似的应了,期间好像还给男人递了东西,然后闷声收拾着桌案。
我眼看着男人越走越远,又扑了扑身上的灰,再度叩响了大门。
“你姓华?”女人紧张的攥紧了围裙,蹭了蹭手上的油污。
“啊,是。叫我小华就好,大姐你是知道点什么吗?”我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仔细盯着她的表情。
“那个人的确是还活着,他是来讨债的。”
女人的声音有些走调,她纤瘦的身体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屏住呼吸,在她直白的描述中看见了她悲剧的开端。
名为桂芹的女人也曾在知青下乡的时候跟着人识过几个字,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替自己爱慕的男人一针一线的纳着布鞋,新婚夜却是满脸惊恐的看着男人名义上的父亲惩罚的压在身下侵犯。
新婚燕尔,闹闹腾腾一整天的桂芹挽着喝的醉醺醺的丈夫走进了婚房,夜幕时分的屋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挂念着地里的收成,想着雨水倒也是几天日头普照下的好事情。
然而少女怀春,替丈夫解开领口透气的女人,在房门推开的吱吱嘎嘎中睁大了双眼,心头卷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失踪多年的男人模样没有什么变化,时光待他极好,就连眼角的细纹也就是轻描淡写的笔法,他一身黑衣,脚下的布鞋边上挂着污泥,是踏过泥泞,决绝而狠戾的姿态。
许是久不见阳光的脸,阴柔的真如恶鬼索命。
他旁若无人的坐下,自顾自的倒起了水。人凑近了,桂芹才知道对方生得一双丹凤眼,漆黑如墨的瞳仁平静的映照着搂抱的两人,像是一口一眼望不到底的深井。
他那双没干过什么重活的手,比村长家的闺女还要皙白柔软,纤长的指节拂上丈夫热烫的脸颊,叫昏昏沉沉的丈夫从浑噩的状态勉强掀开了眼皮。
桂芹不怕鬼,她怕活人。
怕活人阴魂不散。
“结了婚连杯酒都不愿请我喝了,姜哥儿”本该死去的人施施然的说着怨气话,顺势站起来的身影扎实的笼罩在桂芹的面前,她悄悄攥住丈夫的衣袖,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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