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乔接到电话,也没仔细看号码,抓起手机,离开包厢。“喂?”对方低笑:“气性这么大,谁惹你了?”她这才看了眼来电人信息。之前她拉黑了沉临洲,他昨天和现在,用的是同一个新号码。“沉总,你听错了吧。”池乔自认那一声并未表现得多恼怒,不知道他怎么听出来她有脾气的。“拒绝我的约会,去找气受,何苦呢?”不给她留开口的契机,沉临洲紧着跟又问:“你在哪儿?”走廊的尽头拉开玻璃推门,有一处开放式阳台,栏杆缠绕着一圈仿真花叶做装点,却不文雅,反倒显得俗。包厢待久了,数人的气味、呼出的二氧化碳,以及空调暖气,都闷得人心堵,冷风一吹,要舒服些。池乔静了静,说:“沉临洲,你为什么突然想追我呢?是习惯你一找我,我就会回应了吗?如果是这样,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腻了。”她似乎打心底不信任男人,哪怕是她暗恋过的人。何承宇今天的确影响到了她的心情。他当初追人的方式很是死缠烂打,他挑在班会活动上表白,她拒绝得委婉,说彼此应当专心学习。事后,连着几天,他在放学后尾随她,不甘心地追问她为什么不答应。他过于自负,以他的家世,外貌,一个从小镇来的女孩,怎么会看不上呢?她更像他瞄准的猎物,得到了,是战利品;失败了,则是黑历史。她还以为过了四年,都快大学毕业了,经历得更多,何承宇应该没那么幼稚了。然而她高估这些雄性生物的进化程度了。所以她不免开始质疑起沉临洲。“你需要我怎么向我证明?”她反问:“有考生找老师要答案的吗?”他不紧不慢,像一位好学的学霸:“那总得有一套答题模板供参考。”“你自己找吧。”说完她就挂了。其实池乔不是故意存心刁难他,但她发现,单纯的床伴关系,实在比恋爱简单得多。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有人照顾她?有人心甘情愿为她花钱?亦或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依靠的肩膀?比起得到这些,她更畏惧辜负和不纯粹的感情。池乔没有立即返回包厢,而是靠着墙,给蒋晓晨发消息,说她晚一点就回来。
蒋晓晨:不多玩会儿吗?池乔:碰到何承宇了。蒋晓晨秒懂,继而替她打抱不平:谢凡琪怎么回事,明知道你俩不对付,还叫他来?池乔:估计是其他人叫来的,而且她估计也没想到那么多。蒋晓晨:你就是除非真遇到事,否则不会把人往坏处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谢凡琪打的什么主意,她混得风生水起的,你以为她没半点心眼子啊?她总说池乔太单纯,但就像玉石,纯度高,硬度也高,别人欺负她,一般不会伤到她。“你也不用为了躲我,跑到这儿来玩手机,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结了多大的梁子。”何承宇居然跟出来了。“但我们也没熟悉到可以把酒言欢的地步吧。”她收起手机,模仿他的口吻回敬他,“你更不用为了报仇,特意跟到这儿呛我一句。”他两手插着口袋,“池月桥,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谁都入不了你眼的模样。”池乔说:“何公子,你这么卓尔不群,为什么需要我这么一号微不足道的人物看得起你呢?”这是她一贯的风格——捧高对方,贬低自己。但话里话外,全是裹了糖霜的利剑。而且摆明了是不想继续应付他。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样,男人的劣根性越是蠢蠢欲动,何承宇越想征服她。“微不足道?我怎么听出来的意思是,我现在高攀不起你?”他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眼神别有深意地划过她的胸口,“别假装清高了,要混娱乐圈,不靠背景,你还能靠什么?”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她出卖色相,获得资源。早年间娱乐圈没少爆出潜规则绯闻,他们形成一种刻板印象,她这样的女生,除了借此上位,别无途径。跟这种人自证就是自投罗网,池乔懒得搭理,随即要走,又响起一道声音——“收起你肮脏的念头,就见不得人家比你优秀是吗?”谢凡琪留了个心眼,见池乔久久未归,便来寻她,正巧撞见何承宇找她茬。“何承宇,你如果不是真心来聚会的,我劝你早点走,免得我不给你面子。哦,”她故意拖长音,话头一转,“你到时候是不是还要造我的谣,说我是靠‘卖’才上的庆大,拿的奖学金,保的研?”被谢凡琪这么一通怼,何承宇怄得要死,但她是班长,人缘一贯好,真闹大了,那群人也不会帮他。到底还是悻悻地走了。池乔说:“谢谢你帮我。”“嗐,说实话,我是挺羡慕嫉妒你的,但我就见不惯这种恶臭男造黄谣,有本事凭能力说话,你说他除了炫耀爹妈,还有个啥?不就比我们多胯下二两肉吗?”两个女生一对视,笑开了。谢凡琪挽住她,“我们还要去ktv,你去吗?实在不行待一会儿再走,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何承宇一样。”池乔算了下时间,说:“也行,玩到三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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