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百枚倒刺又同时弹射而出!
只见寒光闪烁,宛如一场冰冷暴雨,劈头盖脸朝床上泼将过去!
此时床上只有游春池一人,但他双手被捆,重病之下无力行动,眼看着就要身中百刺、千疮万孔而死,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一大团鲜血喷到他的脸上。
原来,魔伞见游春池命在旦夕,连忙飞扑到他身前,用肉身挡住了全部暗器!
一转眼间,魔伞胸口插满无数根尖刺。她鲜血横流,四肢垂软,抽搐着躺倒在床。
游春池登时眦眶欲裂,脸色煞白,惨声叫道:“妈——!”
再闻魔音
这一变故当真是兔起鹘落,王玄二人都始料未及,一时间僵在原地。
魔伞身上多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窟窿,鲜血横流,染得满床皆红。她双目涣散,定定望着游春池,幽幽说道:“你终于……你终于肯叫我妈妈……”
游春池凄然泪下,竭尽全力扑到魔伞身边,嘶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邪魔外道,你害死我的亲生父母,我宁可自毁一只眼睛也不愿承你的情,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你明明是坏人,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魔伞颤声说道:“是啊,你这无情无义的臭小子,你又不是我的亲生崽子,和我又有什么干系了?我何苦……何苦为你送了性命?”
她语气无比懊悔颓丧,但看着游春池的眼神,却满溢着疼爱怜惜之色。
游春池悲怆至极,转头看向王临风,哭道:“王道长,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别让她死……”
王临风一把推开玄晧,飞奔到床前,想要伸指点穴为魔伞止血,可魔伞身上插满无数尖锐倒刺,他哪里能下得了手?
魔伞在血泊中挣动了一下,大声说道:“不……我不要武当派贼道士来卖我人情,我这是自作自受……我这一辈子,就是自作自受……”声音渐渐转低,苍白嘴唇中吐出了几个气声。
游春池连忙将耳朵凑到她唇边,只听魔伞含混不清地说道:“池儿,我真后悔当年杀了你妈妈,我真的后悔了……你信我么?”
游春池连连点头,含泪说道:“我信,我信……”
魔伞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明亮喜色,双唇哆嗦着还想再说什么,可她身上使不出一点儿力气了,终于她眼中光芒渐渐暗淡,渐渐泯灭,渐渐虚无……终于她气息断绝,再也没有了呼吸……
游春池右眼瞪得浑圆,呆呆望着魔伞的遗体,似乎不敢相信他俩当真已幽冥相隔,人鬼陌路……
王临风心里说不出的酸涩难受,伸手握住游春池的肩膀,温言说道:“游少侠,你……你节哀顺变。”
游春池浑身一颤,低声说道:“是,是……若不是她自己偷放暗器,玄晧师父也不会……也不会……”说到最后,语音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日光之下,灰尘飞舞。
游春池右脸覆盖着一片光芒,腮边缓缓淌下一道清泪;左脸则笼罩在黑暗之中,眼罩下爬出一道血泪。光影分明,红白宛然,显出一种诡异凄凉的美感。
王临风设身处地为游少侠一想,只觉得心底一股哀绝之意油然而生:常人一生中只有一次丧母之痛,游少侠却接连失去两个母亲,岂能不伤?岂能不悲?
王临风当下也是泪流满面,心痛难言。
正在此时,旁边传来“呛啷”一声重响!
王临风一直忌惮着那神秘人,闻声立即转头望去。
只见玄晧双手发颤,戒刀胡乱丢在地上,一脸惊惶,颤声说道:“大师姐,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他本就颠倒欲狂,又亲眼目睹师姐代养子而死,更是神智不清,言行混乱。
王临风心神一凛,厉声喝道:“玄晧师父,你千万克制心魔!”
玄晧面无血色,死死盯着魔伞的尸身,说道:“是我误杀了师姐……是我失手了……若不是我一时昏头……”
王临风大为焦急,劝道:“魔伞天王临终时也说过了,她那都是自作自受,你何苦把全部罪孽都揽到自己身上?”
玄晧抬眼望向王临风,脸上闪过懊恼、愤恨、狂暴、残虐等种种情绪,喉咙中涌动着声声低吼,头顶冒出丝丝白气,体内气血紊乱,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王临风暗道不好,清声说道:“玄晧师父,学武之人都有行功出岔的时候,这算不了什么。你不要着急,我来助你平复内息。”说着,一步步走向玄晧。
游春池这才注意到他二人动静,忙阻拦道:“王道长,这位大师父的神情很不对头,你……你别靠近他啊。”
玄晧大怒,哑声吼道:“我的神情怎么了?!”
王临风说道:“没怎么,你的神情好看着呢!”又放缓声音,缓缓说道:“你静静的,什么都不要多想,我这就过来了。”
玄晧一时间惊疑不定,看看王临风,又看看游春池,心里乱七八糟,没有半点儿头绪。
王临风很快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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