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多是不富裕的散修,最缺保命的物件。昨晚抽空绘了些符,同他们换回来的。”云曜脾气都被折磨得没了,无精打采地推开储物袋: “你辛辛苦苦换来的,留着自己用吧,给我没意思。”难得出去一遭,就被人言语攻击,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曜足不出户,硬生生待到了抵达北林的那天。出来时,他整只虎埋到宁渊衣襟里,半点不出来见人。“宁仙友!”体修东找西找,试图找到猫崽子。从那日 远山寺在云曜和宁渊跟着小和尚进了裂缝后,整个空间再次合拢,于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踩上从中断裂的青石台阶。看得出来远山寺撤退得仓促,用来磨练弟子心境的青石台阶只剩短短一截。那颗曾经伫立在寺前,老和尚最是喜爱,时常亲自来打理的千年榕树,生生从中撕裂,如今只剩一半枯败的残枝。
诵经大殿,法堂……因强行转移,在空间裂缝中挤压撕扯,不少地方已经塌败。就连最重要的正殿,从中裂开一条深纹,将其堪堪分成两半,如今只用低品阵法勉强缝补支撑着。寺中只有稀稀落落几位弟子,大多老态龙钟,修为低微。两万多年的避世,让本就弟子极少的远山寺更是人丁凋零。即便多方势力没有攻破远山寺,但还是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里是远山寺,但又与云曜记忆中的有太多不同。“方丈身有不便,只能在禅房中静候,望施主见谅。”小和尚停在一处清幽的禅房前。本该进去的云曜难得迟疑了,纵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问: “方丈可是明净大师?”小和尚垂首施礼: “阿弥陀佛,明净大师已于五万多年前坐化。”是坐化。不是得道。云曜呼吸微滞。怎么会?老和尚不是已经半步飞升,窥得大道了吗?他怎么会坐化?!“小僧对五万多前的事知之甚少,若施主有不解之处,可前去一问方丈。方丈于此,就是为了等施主。”云曜往前走了一步,可察觉一直在自己身侧的人没有跟上,失了主心骨般转头看向宁渊。宁渊托住云曜后脑,安抚地揉了揉: “方丈有事想对你说,我不便进去。”看着云曜进了禅房,小和尚对宁渊道: “施主,请随小僧来这边先坐坐吧。”宁渊看了眼小和尚所指之处,就在禅房侧边,便颔首跟了过去。“这是?”伫立在石桌旁,参天的菩提树一半枯败一半茂盛。其上绑了许多清脆的小铃铛,那半尚且繁盛的树干更是垂下一个十分精致漂亮的秋千。小和尚为宁渊倒上一杯热茶: “此乃我寺菩提古木。只是两万多年前强行转移伤了根基,此地又无灵脉,灵气不足,故而渐渐枯败了下来。”观其形,这菩提树只怕已有百万年。菩提树于佛家意义非凡,奉为佛家圣树。不用想,也知道这菩提树对于远山寺意义非凡。可细细再看,就能发现菩提树上各处残留的些许深浅不一的猫抓痕。“这秋千?”无论铃铛,还是上面的秋千,并无半点灰尘。看得出来寺中的人必时时打扫,但从痕迹上来看,这些物件的时间并不短。“是明净大师绑的。”小和尚对于自家圣树绑上这些不端庄的小玩意,很是平和地道: “那位施主喜欢待在菩提古树上面,大师怕他无事发闷,于是在古树挂了铃铛,又绑了秋千。”这是特意为某只虎崽子做的。身为德高望重的高僧,亵渎了心中最为恭敬的圣树,就为了让云曜开心。像长辈宠着自己不懂事的小辈,所有珍惜异宝全捧到他手中。这瞬间,宁渊好像看见了五万多年前,某个惬意慵懒的午后,一只藏在菩提树上的猫崽子无聊地拨弄着上面清脆的铃铛。即便最喜欢的榕树没了,大殿倾塌,古树衰败。可云曜喜欢的铃铛和秋千都还好好的,一尘不染。“从明净大师开始,方丈都会让我们每日认真打扫,就怕哪日故人再归,旧人旧物皆不在,徒生伤悲。”踏入沉寂的禅房,静坐在蒲团上,半垂着的方丈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枯如槁木,形如走尸。皮肉干如树皮,身上每一块骨头仿佛一碰就碎,整个人宛如晒干的死尸。分明十分恐怖的人,却在露出那双平淡慈祥的双眼时,一下整个人温和了起来。“曜大人。”粗糙沙哑的声音强行带出几分跳脱。猛地将云曜记忆拉回五万多年前。在老和尚带他回寺的这天,一个颇为俊朗的小和尚冲出来,指着他,尖酸刻薄地骂: “方丈,为什么一定带这个大麻烦回来?!”老和尚素来慈悲的脸难得微沉: “明远,勿要口出恶言。”这是他和明远的第一面。一人一虎,互相看不顺眼。之后明远更是时时找云曜的麻烦,偏生又打不过云曜,于是只能去找老和尚告状。“方丈!这人居然跑到圣树上去!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滚出远山寺!这里不欢迎你。”“曜大人?呵,他也配叫什么曜大人?我看叫小人还差不多,除了修为比我高一点,他还会什么?”“喂!后山熟了的果子,路过顺手摘的,多出来不要的,你吃不吃?”“你什么离开远山寺?这里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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