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实在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符子缙很坦然地对霍成枫解释:“她是我,我……”符子缙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是我妈妈的转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想再看一眼,之前因为害怕又发生那样的绑架事件所以不太敢去见她。”
霍成枫听着,注意到符子缙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像是迫切地想得到什么,但又在努力克制。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让他恐慌的事情,眼珠子开始有些不安地乱转,声音也稍微有点发抖。符子缙继续说:“现在星君的法术已经失效了,跟我接触过的人里除了你已经都不记得我了,那我现在去看一眼,也就不会给她惹麻烦了吧?”
他小声说着,像是想要从霍成枫这里寻得认同,从而让自己能有一个充足的去见沈衣的理由。
他动作轻柔地把符子缙抱在怀里,说:“他是你的妈妈,你想见她当然可以去见。”
符子缙摇摇头说:“我妈妈已经死了很久了。”
符子缙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他明白自己是在妄图从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身上寻找属于沈宜君的影子,他只是把自己对母亲的怀恋移情到了沈衣身上。
而转世后的沈衣其实是一个全然独立的个体,并没有义务去承受这份来自陌生人的莫名其妙的依恋。
所以他告诉自己,要克制。但还是克制不住想去再见一面。
霍成枫呼吸一滞,心里骤然被捏紧了一般。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生气把符子缙狠狠折腾了一顿的那次,符子缙泪濛濛地在梦里喊“娘”的样子。
他忍不住去想,符子缙作为一个神仙,在他漫长的寿命里,该如何去回看自己作为人类的时候所遇见的那些人那些事呢?
而等十年后、百年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在符子缙的心里又能否占得一亩三分地?
他心里忽然有点闷闷的。
“符子缙,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的事?”符子缙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一边思考一边说:“以前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星君殿当牛马呗。”
“不,我说的是更早以前。在你成为神仙之前,在你还活着的时候。”
符子缙翻了个身,在霍成枫怀里蛄蛹了一下。“我活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讲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讲的呢?你住的地方,你的家庭你的身份、你经历的小事,哪怕只说说你喜欢干什么吃什么我也是愿意听的。”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讲讲吧。”
于是符子缙开始讲,讲他活着的时候。
比如说他刚上私塾的时候,他人小个子也矮,坐在凳子上几乎都够不到学堂的桌子,一天的学上下来弄得浑身都是墨水,沈宜君接他的时候憋着笑说他像只小花猪。
又比如沈宜君逼着他练武强身健体,他每天变着法儿逃避,要么装病要么一大早跑出家门在外面晃荡一整天,直到沈宜君发现他确实不是这块料,才妥协下来。
他也跟霍成枫讲关于白越,他告诉霍成枫那是他的旧友,虽然刚见面的时候欺负过他,但后来变成了很好的朋友。白越是个混混,但后来变成了很厉害的大将军。
他也跟霍成枫讲他那个叫乐户的小书童,是沈衣从人牙子手上救下来的。乐户不识字,也不懂文章的好坏,却总是喜欢在他读书的时候念叨他说“公子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
他挑挑拣拣,隐去了一个个寒冷的冬日被大房克扣份例的日子,隐去了在学堂里那些孩子仗势欺人言语侮辱他的日子,更隐去了他被兄长坑害、身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离去的日子。
他不喜欢在霍成枫面前讲这些,不想让霍成枫知道他从前活得这么窝囊。讲出来总觉得怪怪的,像是在卖惨。
符子缙把头扎进霍成枫怀里,说:“然后,然后就没什么好讲的啦!”
不是他不想讲,而是他人生就那么窄小,讲完了沈宜君、白越、乐户,剔除了那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就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书读得不好,到最后也没什么大出息,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不讲啦,睡觉!”
说这句话的时候,霍成枫感觉到符子缙环着他的手臂稍微紧了紧,显然是在回避某些话题。他自然也不强逼,只安抚性拍了拍符子缙的脑袋。
听符子缙讲完之后,霍成枫心里闷闷的那一块并没有变得明朗起来。
他跟符子缙相遇的时间实在太晚,相处的时间也太短。对于真正的符子缙,霍成枫所知甚少。
他恨自己无法早早参与进符子缙的人生,恨自己无法了解符子缙所有的喜悦和伤痛。只要符子缙像现在这样闭口不谈,他就永远无法触及符子缙曾经的样子。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符子缙搂得更紧了些。
……
拍卖会当天,会场人头攒动。
自从在会场门口碰了面,符子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