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灵枢童子一左一右把他们拽出来,一副不容抗拒的架势。符子缙扫视了一圈周围满满当当的凡人,确信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而且,他还不曾见到那个“神君”的真面目呢。
于是他便任由灵枢童子拉着自己走了,同时又递给袁思淼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悄声说:“别怕,他暂时还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议,“怎么会有这种事?”
“哪有中途换人这样的事!”
“还一下子选了两个人,哪有这样的事!”
方才还笑容满面的叶舒雨依然被气得发懵,满脸都是愤恨,但偏偏又不能反对“神君”的旨意。
想被选中的人羡慕得眼睛通红,气得咬牙切齿。被赶鸭子上架的符子缙和袁思淼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跟着两个灵枢童子走了。
符子缙和袁思淼被两个灵枢童子带着离开了刚才的房间。随着距离的拉远,方才那个房间的人声逐渐稀落下去,更显得他们行走的地方安静得诡异。
拐了个弯,是一截略显破旧的复式楼梯,雕花的扶手已经有一些褪色,脚下也有几处木板掉了漆。
等到上了三楼,终于,两个灵枢童子在一扇门前站定了。而后不等它们有任何动作,眼前的门骤然打开了。
抬眼看去,这房间的布置风格与方才的房间大相径庭。
这里不在是方才那种道观似的布局,布置的人似乎没有在这里多费功夫,全然保留了这栋小洋楼原本的风格。
菱格纹的地砖已经有些裂纹,周边布置的家具也显得很有年代感。两扇对称的拱形老钢窗置于两侧,中间一扇老木门,通向阳台。
老木门开着,有人就站在门口。那人背对着符子缙和袁思淼,像是在查看身前的什么东西。
纵然他不能看到身后的状况,却像是知道此刻的来人是谁似的,开口道:“能找到这儿来,也真是难为你们了。符子缙,还有这位……我不认识的小朋友。”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借着月光,露出一张符子缙无比熟悉的脸。
是欧阳忞,成年人形态的欧阳忞。这是自从除夕那天以来,符子缙和欧阳忞的第一次见面。
符子缙的拳头无声地捏紧了,“欧阳忞,还真是你个混蛋。”
袁思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低声问:“认识?”
“何止是认识。”
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符子缙却没有半分喜悦的心情。
他哼笑着朝欧阳忞那边走了几步,语气里满是嘲讽,“我说你那时候怎么那么撺掇星君,急着让他把我带走呢。在人界干坏事,怕被我发现啊?”盐姗艇
欧阳忞摊了摊手,“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欧阳忞的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说话的语气就好似他们两个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一次拌嘴。
正是这样的态度让符子缙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些,他脸上讽刺的笑意消失,只剩下满脸的冷厉。
欧阳忞笑了,那双标志性的下三白的眼睛眯起来。他对符子缙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别苦着一张脸嘛。”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符子缙上前一步拽住欧阳忞的领子,“你跟鸿诏是一伙的是不是?改命簿栽赃我的事你也有份是不是?!”
欧阳忞很沉着地握住符子缙的手腕,慢慢地把它摁下去。“别那么大火气呀,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难道指望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和你谈笑风生吗!”
欧阳忞对符子缙说:“瞒了你这么久,的确是我不对,可是以你的性子,知道了以后定是要跟我翻脸的吧?”
他全然没听出符子缙语气里的愤怒似的,语气淡淡的,就好似从前无数次闲聊时那样。
符子缙依旧恨恨地看着他。
“你看看,我就说。”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有点不爽,不过看在我们共事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都可以不介意。”
他显示出一副宽容的表情来,就像是在说:我都已经跟你坦白了,还大度地不跟你计较,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他往前走了几步,凑近了符子缙。
“你们想要坏我的事,现在却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猜是为什么?符子缙,我还是拿你当朋友的。”
“放屁!哪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偷偷改了命簿栽赃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是朋友!你袖手旁观看着鸿诏把我揍个半死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是朋友!哦不对,说不定不是袖手旁观,说不定鸿诏就是你指使的!”
欧阳忞蹙着眉垂下眼,一副无辜又无奈至极的样子,“如果有能不伤到你的办法,我当然也乐意用,可惜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符子缙压下心头的火,问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你,帮我完成最后的一环。”
欧阳忞忽而转身,视线盯着眼前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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