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看的么?”诱惑性极大的一句,陈嘉凛显然心动了。于是蒋顷盈乘胜追击:“你哥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吧,家里怎么打算的?”“还能怎么打算,联姻呗。”“有合适的人选了?”“这事你也要cao心?”她哪点小算盘,一拨一个响,陈嘉凛看破不说破。“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漂亮的、庸俗的、聪明的、清纯的、可爱的……那句“你犯不着cao心”还没点到,就听见蒋顷盈由此及彼一般,插话道:“唯独不能是自己喜欢的。”同样指向他。陈嘉凛笑了,语气一半认真一半玩笑:“也不完全呢,穷的更不行,我们家还是很封建的,要是门不当户不对,那都不叫联姻。”言下之意,真心喜欢可以谈,心血来潮玩一玩也成,但喜结连理这条路,基本被堵得死死的。蒋顷盈嚼着口香糖,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嘉凛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他发自内心地觉得,陈书和蒋顷盈,何尝不是一种般配结合。私生子和私生女。概念上的天作之合。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祝福她。“那你觉得她…”顿了顿,蒋顷盈眉梢一挑,“现在够资格成为你的嫂子么?”“嫂子”一词无疑是平地惊雷,陈嘉凛做贼心虚般望向门口,生怕下一秒,周郁迦听见声后破门而入。缓了缓心跳,陈嘉凛说:“勉勉强强吧……”他们俩家目前可是合作伙伴,尽管对方的势力有所欠缺,可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家已然获得了登门的入场券。后续能不能成功开船,具体就要看cao纵全局的舵手怎么继续了。“你问这些干嘛?”陈嘉凛被她弄得越来越迷惑,感觉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没干嘛。”蒋顷盈边吹泡泡边说:“就是想让叔叔阿姨们提前见见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最好周郁迦也在场。”“你说是不是?”陈嘉凛像是没听清这席话,该答的不答,不该答的却答十分正义。因为他说的是:“她也不丑啊。”学校新建成一栋实验楼,刚竣工不久,一股子甲醛味,仍未对外开放。这栋楼总共七层,每层走廊都造了一个凸起的弧形圆台,蒋顷盈避开监控区域,来到了第二层,手里拿着学校的违禁品。点烟的动作信手捏来,蒋顷盈咬着一支女烟,神情清冷。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苦味,不经意间垂眸向下看去,蒋顷盈唇线渐渐拉直。头顶传来一记刻意的口哨声,顿时拦住了闻莱的脚步,仰头而望,青白色的烟雾最快闯进她的视线。再然后,听见蒋顷盈邀请式地说:“上来玩玩?”闻莱走到二楼的时候,蒋顷盈已经把烟掐了,原本搁在栏杆上的烟蒂也被风吹到了楼底。飘洒的烟灰掉在了她的白裙子上,蒋顷盈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蒋顷盈的家风严格,像这种使自己哪怕沾染一丝污渍的行为,都是对身份的亵渎。私自抽烟更为致命。她在外人面前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名门闺秀,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关注着自身的言行举止,一丝一毫都不允许出任何差错。自从来了沂南,越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蒋顷盈反而越来越放肆,被人看见甚至也懒得再装一下。天边倏然响起一道惊雷声,云层翻滚,眼见就要落雨。时间像倒置的沙漏分秒筛过,在悄然与循序的氛围里,蒋顷盈对她说:“我之前和他表过白,你猜结果怎么着?”阴云覆盖下的一切都显得暗淡,闻莱全身仿佛透着隐秘的色彩,吸引蒋顷盈转头,与她对视。四目交汇,闻莱口吻肯定:“你被拒绝了。”你看,她都知道的,知道他们只是惺惺作态。不然她会回答: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得到答案,蒋顷盈眼底多了些坦诚,她大大方方的,干脆直接把理由也亮了出来。“他给我发好人卡,说我值得更好的。”“好笑吧。”其实蒋顷盈没说完整,她不止向周郁迦一个人表过白,陈嘉凛也曾被她荼毒,周郁迦的确是这么回复她的,陈嘉凛骂她饥不择食,看来真是饿了,连他都看得上。示爱被拒,对敏感的人而言,可能会被伤得不轻,事后想想还会觉得丢人现眼。但他们都在用贬低自我的方式,保护着蒋顷盈少之又少的自尊心。虽然她从没喜欢过两人当中的任一方。她说“好笑吧”,其实是在笑自己,全天下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把自己的孩子当人养的。她就不是。她可以是昂贵奢侈的珠宝,可以是坐享其成的金丝雀,可以是千千万万被明码标价的物品。却不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人。蒋其明为了扩大他的商业版图,不惜断送他女儿的一生,他竟然要将她高价售卖,买家是港圈赫赫有名的富豪,私生活也是出了名的混乱,会把女人玩死的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驱使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迎合,生长在聚光灯之下的她同样享受权力衍生出来的虚荣感,那些禁锢人身自由的枷锁,早就变成的华而不实的荣誉,一点一点突破她的底线和原则。明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牺牲品,明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是换取利益的筹码,可她还是甘愿接受。因为她别无选择。一味的反抗只会换来无尽的折磨。不听话就会像童年时期那样,被人锁进一间小房子里,刺眼的白炽灯从黑夜亮到白天,她一整晚都睡不了觉,脑子是空洞的,麻木的。一闭眼就会听见惊悚的哀嚎声,仿佛死去的冤魂悬在天花板上,一睁眼它就会扑下来,但又不能将她彻底压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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