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场,望着场上诸位身着浅灰学生服的女子仿佛起了矛盾般,分作两派对立在车架边, 似是在争论, 难免心生疑惑。
她侧脸瞧了眼袁知府, 发现他神色如常, 似乎这个情景并不奇怪。
于是回转目光,迎上贺凤影的双眸, 轻声问?:“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他们身处看台上, 距离遥远,听不太清女子们争论的内容。
不过?贺凤影精于“御”艺,清楚它对御手的要求, 不止娴熟驾驭马匹和车辆,还需要考校处理路途突发纷繁事务的能力。
即要求她们遇到任何事都?不慌乱, 能够冷静思考出解决办法,部署安排下?去。
如果学御的是上位者,先生教导时还会借赛马深入教导更多课程。
类似于田忌教导齐威王赛马的以长胜短道理, 又抑或赵襄主学御于王子期明悟落后的原因。
观马场上的女子们虽然争论, 但每人开口时, 其他人都?有序保持安静, 就能知她们大概率是在通过?模拟遇事场面?,培养各自的思维。
他详细向李桐枝说了, 袁知府也饶有兴致地静听完, 道:“我在京都?时,仅听闻贺小?侯爷得宠陛下?身前?, 没想到你对入仕所?需学的技艺能这么了解。”
贺凤影有点不耐地扯扯唇角。
他自然听得出袁知府的言下?之意?是在试探自己这个伴读五皇子与七皇子、又即将?成?为九公主驸马的宠臣为何不入仕途。
结合袁知府忠于长公主,能知他是准备进而推断自己的立场是不是和长公主对立, 可不可以拉拢为长公主效力。
虽然已经放弃枭羽卫指挥使的职责,但他并不准备向袁知府透底。
因而拿捏着纨绔官宦子弟的口吻,随便敷衍道:“再不学无术,听了那么多年先生念叨,纸上谈兵总是会的。”
语罢一低眸,贺凤影正捕捉到小?姑娘浅色眼瞳中的怯意?,不由地怔愣了一下?。
难道是他方?才?的话有哪一处不慎触疼了她吗?
可她明明从来不在意?流言说他不求上进、无官无爵。
况且之前?她也见过?他这幅富贵闲人姿态,没表现出介意?来啊。
然而不等他从她情绪上的异常深究出答案,李桐枝很快将?视线重移回远方?马场上的人群,躲闪开他的疑问?。
——贺凤影在袁知府面?前?摆出虚情假意?,提醒了她,她从前?与其他不知他枭羽卫指挥使身份的人一样,看见的都?是真面?目藏于面?具后的他。
无法确定她记忆中那些美好,掺杂多少虚假。
这段时间她刻意?自欺欺人地不去想,依着贺凤影的步调走,勉强能令自己抽身郁郁。
可其实这个怀疑如横亘在镜面?上的裂痕,即便镜子还能保持完整也无济于事。
只要她一照影,就会从破碎的映像上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粉饰太平。
偏她依然想沉浸其中。
她不够聪明,不愿意?去想真假,也不愿意?去想噩兆。
就想自私一些,同?贺凤影一路自京都?往燕兰国去,边走边看她以前?难以接触到的人或事,最好忙累得什么都?顾不上。
哪怕知道镜花水月的幻象迟早有消失的时候,她也纵容自己走在他铺设给她的道路上。
至少现在道路平坦,道路两旁鸟语花香,最后是不是通往泥泞的终局都?无所?谓。
反正再差也不会差过?她跟随那个燕兰国大王子前?去和亲。
“桐枝”
贺凤影始一开口,她便意?识到他该是要追问?自己情绪变化的缘由。
不希望现在就泡影幻灭,她连忙中断他接下?来的话,指了指远处的人群,向袁知府催促道:“在这儿什么都?听不清,我们更靠近些去听她们在讲什么吧。”
袁知府看出了点他们关系的蹊跷,微微扬眉,无声地递眼神给贺凤影,问?他的意?见。
贺凤影缓缓吸了口气,努力抑制已如海浪般翻涌的新潮。
当着袁知府这外人的面?,的确不适合深究李桐枝的心意?。
默默记下?这桩事,他轻点了头,伸手去牵李桐枝藏在袖中团起?的小?手,包裹住。
李桐枝眼睫颤颤,依然垂目没看他,却没有躲,也没有挣开,柔软的手指反而穿过?他的指缝与他交握。
她主动亲昵的动作令贺凤影倏忽绷紧的神经重新放松下?来。
三?人踏入马场中,离得近了,便能听见女学生们争辩的内容果然是作为御者陷入艰难抉择时该怎么做。
今日的情景议题,是如果上司留下?文书指派你去某处店面?购置物什,而你清楚那是个错误的地点,应该怎么做。
女学生们基本都?认同?无论地点是不是错误,都?应该先按照文书内容做。
矛盾点在于要不要在回复上司之前?,先去正确的地点,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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