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也是,他和这臭不要脸的小子多费口舌干什么!?就算是太阳的壳掉了他的脸皮也不会掉。……宜县的天越来越热,窗外蝉鸣持续不断。阳光仍然炙热,连云层也遮盖不住它的痕迹。学校里的木槿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好像总也是那副娇艳盛达的模样。高三的音体美课基本都已经没了,留给高三学生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温槿除了每天埋头苦干,就只有一小点的时间拿出来发呆去想南风的事情。他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和南风说过话了。南风也没再发过信息给他。有时候温槿趴在桌上看着窗外摇晃在阳光下的翠绿青松,也会想,南风是不是也在这样想着他呢?他或许曾经不明白年少心动是什么。可是如今他却确定,在南风和他说「和我谈恋爱好不好」的时候,他的心脏在那一刻狠狠跳动了一下,像是被人无故扇起的风浪,势不可挡。那是一种无比神奇的魔力,紧张,却又似乎无比期待。然而等南风终于把话说出来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犹豫也一并冒了出来。他甚至无数次问自己。温槿,你真的喜欢他吗?他喜欢南风吗?在和南风互相冷静的这几天里,他仔细想了一下。是喜欢的,很喜欢,非常喜欢。那是种和对许溪舟完全不同的喜欢。他对许溪舟是仰慕,是崇拜。而对南风是欣赏,是爱慕,是依赖,是信任,也是年少欢喜。他想的很多。他不得不想很多。他不在乎南风是怎么样的,如果他差一点温槿怕自己拖累了他;如果他很好,那温槿更怕自己耽误他。他怕自己不尽人意,也害怕未来他们见面,南风会发现他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因为父亲的一句「优柔寡断」「一事无成」,他畏畏缩缩好几年。直到遇见许溪舟,直到南风出现,才像是一下攥住了风筝的线。而今南风却告诉他,他就算放手,风筝的线也会一直缠绕在他手上。可他怎么敢,他终究是个懦弱到输不起的人。他不想弄丢南风。所以温槿在纠结,在犹豫。他撑着下巴,怔怔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木槿花。心里想着:他的木槿花,已经要过花期了吗?
许溪舟给了温槿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冷静。自己也请了假在家里调整状态。他并不想给小孩太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温槿真的没有喜欢他,许溪舟自然不会去逼他。不过同时更不会放手。他喜欢温槿,那就会一直喜欢温槿。他还记得许父曾经开玩笑似的说过一句话:“溪舟现在不谈恋爱是对的,以后要是真谈恋爱了,认真起来肯定就只认定那一个了。”居然一语成谶。许溪舟就是认定温槿了。他蛰伏了两年,忍耐了两年,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做了禽兽对小孩下手了。却也没打算一直瞒下去。他想做他世界里的灯塔,是那种他的小朋友确定能够到达目的地的地方。他很贪心,他希望小孩儿的高三开头有他,尽头有他,大学开头有他,余生也是他。许溪舟并不担心未来马甲掉了怎么办,反正左右小孩儿喜欢的都是他。不管是他世界里的许溪舟,还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许南风。他所信赖的,热爱的,只不过是眼前人而已,不是吗?许溪舟自以为信心满满,然而一个星期后,小孩仍然没给他任何回应。许溪舟有些慌了。别是真被他吓到了吧?许溪舟脸皮厚,才不管那么多,在家里坐立不安半个小时后,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本不指望他会接,毕竟他已经高三了,手机不会一直放在身上,也没时间天天拿着手机看。他只是在用一种无声方式告诉他:南风在想你。可是许溪舟没想到,第一个电话拨出去没多久就通了。通了?许溪舟颇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更心急难耐,既希望小孩儿能给他一个答复,又希望他再想想。而且就算是拒绝也没关系啊,他们的时间那么长,还担心没个结果?所以电话一通,许溪舟便压着嗓子轻声问道:“现在在哪?怎么不回我信息?”他已经将声音放的很低很轻,就怕自己吓到了他。电话那头很静,许溪舟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以此来确定对面的人还在。“家。”漫长的四五秒过去,许溪舟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许溪舟松了口气,故作之前那些事情没发生过似的,笑问道:“怎么回家了?不是开学了么?”那头又静了会儿,才听小孩儿乖乖回道:“之前是补课,现在补完了,明天下午去上学。”那语气格外温顺乖巧,听的许溪舟一阵心痒。只觉得那清朗的声如同尖细的针似的扎进他的血管里,顺着滚动的血液细细密密的轻戳着。许溪舟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又想到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在心里暗暗tui了自己几口,才沉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上次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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