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南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眼,无意中瞥见两个女孩子无措的神情,不由粲然一笑,跟长发女孩确认:“那,我就给你选三开门的衣柜了?”
两个女孩子再次对望一眼,忙不迭同时点头:“行,可以。”
时锦南头一回做房东,她也不是什么爱心泛滥,整那些价格公道家具齐全拎包入住的行为,只是因为以前她也做过租客。
刚毕业那会儿,她租的房子里什么都没有,也就是传说中的家徒四壁。
因为房子便宜,房东什么都不提供,因为连床都没有,她租下房子的那晚只得去旅馆住了一晚。要不是地下室潮湿,她甚至想省下那一百多块打地铺。在生病与花钱之间,她最后咬牙选择了花钱。
事后,乔诗甯还骂她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与乔诗甯是大学同学也是室友,因为小时候读书早,她比大多数人都早一年入学,到大学时,她是整个寝室里年龄最小的。
大学期间只要有人对她表白,乔诗甯就要张牙舞爪赶人,骂那些男生祸害她们寝室的未成年。
其实她那时都已经成年了,但因为乔诗甯一直自诩永远十八岁,所以在外总是逢人就说她未成年。
纵使父亲对她态度不怎么样,毕业最初她还是想要回周市发展的。后来因为太过失望,她才赌气去了乔诗甯所在的宁市。
起初乔诗甯一直极力邀她住到乔家,虽然乔家父母对她态度挺好的,但她脸皮还没厚到坦然自若的寄人篱下。再加上年轻气盛的乔景川总是喜欢围着她转,那样昭然若揭的心思,她就更不敢受邀住到乔家了。
她既不想接受好友的邀请,也不接受所谓的借款。说好听点是借钱给她,其实就是资助,大方如乔诗甯,向来只出不进。
大学四年,每次聚餐,乔诗甯都抢着付钱。
时锦南有次钱丢了,差一千凑不够学费,又不敢跟家里提起,怕被父亲骂。最后只能支吾着跟乔诗甯借钱,想着等兼职赚了钱还她。
后来等她攒够一千块的时候,乔诗甯却死活都不收。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跟她借过钱,就算住在没有光线的地下室,她都能咬牙挺过去。
乔诗甯到她那个地下室参观的时候,红着眼骂她有病。当即联系人要帮她租套精装修的房子,后来还是她冷了脸,她才作罢。
有时候细细回想,近十年来,她生命里最大的温暖都来自于乔诗甯。也因为那份好,她一直清醒的疏离乔景川。
她很清楚,自己的家庭条件与乔景川相差太远。只是而今,她没想到相差更加悬殊的会是沈东庭。起初赌气拉他去领证时,她以为他真的只是普通的律师而已。
后来了解他的家庭状况后,她才惊觉,年仅二十九岁的他已经是省律协的会长,律所也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存在。
除夕夜初见,她以为他只是薛美含某个气质出众的亲戚,毕竟薛家与自己家一样都只是普通市民而已。
而今看来,能养出那样仪态气质的家庭,又怎会是一般的家庭。
思绪飘到这里,时锦南不由得垂眸苦涩一笑。以前邻居家有个神神叨叨的老奶奶,总是给他们那一群小孩子讲大道理。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段话就是:“老天爷是公平的,每个人所受的苦难都是有定数的。小时候过的不好,长大就会享福。小时候过的很好,长大就会受苦。”
时锦南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第一种人,那个老奶奶早已不再,已经没有人能为她答疑解惑。
“姐姐?”对面的两个女孩子已经研究完合同了。
时锦南茫然的眼神恢复如常,看向对面二人。
“如果没有异议,你们就可以签字了。对了,记得等会儿去复印一份身份证复印件给我。”
听到身份证复印件,两个人有点警惕,短发女孩问:“为什么还要身份证复印件。”
“二位妹妹……”时锦南隐下眼中无奈,耐心解释:“房屋出租,是需要到居委会和派出所登记的。”
两人将信将疑,掏出手机,悄悄在网上查询。
时锦南双掌托腮,静静望着对面的两个小姑娘,也不催促,等待她们自己查明白。
大约五分钟之后,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时锦南,笑容略显尴尬。
“我们明白了,这就签合同。”
等全部处理完,已经差不多四点了。
时锦南在小区门口与两个女孩子道别后,就直接过马路,去了对面的地铁站。
地铁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云鼎府附近。
在路过一家刚刚开业的水果店时,店员热情喊住她,“女士,要不要看看我们店里的水果?都是刚采摘的,价格公道新鲜。”
所谓刚采摘这种事情,时锦南是不信的,很多水果都不在一个产地,怎么可能做到都是刚采摘的。不过人家都这么热情了,她又不大好意思拒绝人,于是只好受邀走进了店里。
由于周日,店里人还挺多。随意溜达了几圈,水果看起来确实挺新鲜,她记得冰箱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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