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片牛肉压压惊!
兵部司务往嘴里塞着牛肉,眼睛还看着门口情况,打量着情况不对,就操起小锅把滚烫红汤泼过去。
许烟杪打开了门。
他看到太监打扮的人站在门口,鞋帮上还沾着一圈淤泥和污水,恐怕是深一脚浅一脚踩洼地的时候踩出来的。
对方亲热地喊他:“许郎。”
又道:“陛下有製,接旨吧。”
“哦哦!”
许烟杪急急忙忙按照记忆里的礼仪,生疏地接旨,兵部司务也匆匆从屋内出来行礼,大太监念圣旨念得很快,念完之后,许烟杪刚双手把圣旨接过去,那些小太监就迫不及待把箱子抬进屋:“敢问司务,这些赏赐放哪儿!”
许烟杪:“随便找个角落就行。”
那箱子很快就和地板发出“砰砰”碰撞,不知为何,声响都透露着一股“终于解脱了”的愉悦。
大太监忽然说道:“许郎……此製乃皇爷亲笔所写。”
“啊,好的!”许烟杪迅速回答,感觉对方表情好像有些诧异,又迟疑地:“多谢皇爷……多谢中贵人?”
——中贵人是对受到皇帝宠幸的宦官的尊称。
大太监友善地笑了笑:“许郎之谢,奴婢会上呈皇爷。”
便领着小太监走了。
*
兵部司务伸着脖子等他们看不见背影后,麻溜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走了!”
许烟杪已经兔子一样蹿进屋里,声音欢快:“芜湖!我有钱了!”
随之而来的是欢呼雀跃的心声。
【老皇帝这是因为我之前帮他怼了那个姓刘的驸马,给我奖励吗?】
【对不起,我再也不偷偷说你抠门了!】
三十万钱呢!!!
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了!
兵部司务若有所思地望着许烟杪的背影。以皇帝的性格,对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从私库里掏出那么多钱作为奖赏,必定是其他缘由。
想必又是许烟杪的心声为陛下解决了什么难题吧。
而且,陛下那贴身太监竟然对许烟杪如此礼遇,又是口称许郎,又是自称奴婢,见微知着,太监都如此亲昵,看来……
兵部司务眯起眼睛笑,竟还显得有些欣慰。
许郎这是要简在帝心啊。
许烟杪第三次拿起了筷子,夹菜那一端刚没进红油里……
“笃笃笃。”
门第三次被敲响。
兵部司务:“……”
许烟杪:“……”
许烟杪把筷子一摔。
【可恶!太欺负人了!】
【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但还是得去开门。
许烟杪顶着兵部司务同情的目光,第三次把门拉开,这一回是个陌生人,对方披着日落时最后一点光辉,形色谦卑:“许郎,仆乃窦府管家,家主特请许郎赴宴,还请赏光。”
许烟杪懵逼:“窦府?”
窦丞相?
*
“找到了吗?”
“回老爷,没找到!”
“都招了吗!”
“回老爷!家中仆婢都大喊冤枉,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偷了大少爷的聘礼。”
窦丞相默默盯着库房大门看,伸手捂住了耳朵。
那大门用着金漆及兽面,又摆锡环,正中还有一巨大鱼首,一共三层大门,三道锁。
第一道锁为迷锁,锁具外形为鱼首,锁孔藏于鱼眼之中。因世人皆觉鱼儿夜不闭目,取警觉之意。
第二道锁为虾尾形银锁,又被称为“钱将军”,锁若蜷缩之虾,锁身似长圆筒,以镂有花纹的三道铁箍扣紧。
第三道锁为藏诗锁,锁上有提前刻好的文字,共有七字,需得将文字对准,才能将锁具打开。
更有护院日日夜夜加以巡逻,每两道大门之间有一处小隙,能容五人站立,他又各安排了二人在其中守门,每日早晚还有下仆进入清点财物,而清点的下仆出来后还得被搜身……
窦丞相百思不得其解——这聘礼,是怎么少了几样呢!
亲家鸿胪寺卿接到消息,急衝衝赶到窦府,水都没喝一口便着急忙慌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一对银镀金霞帔坠。一对白玉龙形步摇簪。一对金玉耳环。一副玉双螭鸡心佩。以及,那嵌宝石金冠本有五十五颗宝石,少了二十颗,十分明显。还有一些零碎的缺失,尚未清点出来。”
东西虽少,可皆在聘礼单子上!而这些聘礼按照礼仪,需要搬至女方门外,陈列而出,再由女氏管家唱名!
彼时,各方宾客、男家诸亲、女家诸亲皆要观赏。
这本该是给女方作脸,显示出男方下聘有多重视女方的一件事,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大庭广众下被发现聘礼缺斤少两,丢脸的可不止女方家里,窦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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