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兴化知府,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其肉:“诛九族!本官要上奏陛下!诛他九族!”
……
连沆得知此事,罕见地在寒冬腊月里,出了一身的汗,问了方向,拔腿就往汀州府去。
……
梁瑞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听完话,隻觉得眼前一黑,伸出手扶住墙壁,好一会儿才道:“急脚递!将此事递回京!”
*
天统三十四年,大年初一。
福建那边灾情到了尾声,在京师的皇帝与百官放心过了个好年。
今年大雪簌簌如飞花,大朝会上,大夏天子笑着说:“瑞雪兆丰年。众爱卿,今日大雪纷飞,恰如飞花漫天,乃上天赐予我等之吉兆。”
“值此新春之际,朕感谢诸位为国家的辛勤操劳与赤诚奉献。若无爱卿之共同努力,今日之安宁与繁荣断不能成就。皆因诸位爱卿,大夏得以安定,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此情此景,朕心甚慰……”
还没慰完,就有六百里加急的信使持着急报衝进来。这人好几天没有洗澡沐浴,臭气衝天,却没有御史去苛责这个,只看着他呈上急报,忧心忡忡。
难道是福建灾情加重了?
还是其他地方又有新的灾情?
老皇帝本也是这么想,然而在视线接触到那短短几竖文字时,身体明显一个剧震,人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咆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锦衣卫呢!我派的锦衣卫是过去吃干饭的吗!”
大臣们疑惑不解。
直到老皇帝咆哮出声:“许烟杪怎么会被村民绑去祭祀河神!”
百官:“?!”
汗水一下子就湿透了官袍。
“咚——”
直接有官员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一脑门磕在地板上,然后好像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坚挺地,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诛九族!陛下!一定要诛九族!”
居然有不少京官应和。
在场的地方官们咽了口口水。
这……许烟杪,谁啊?他出事了,居然那么多人愤怒?
你对着妈祖发誓,你没有撒谎!
时间拉回五天前。
那边,急脚递从福建出发,紧急将情报送往京师。
这边,万寿公主等人急匆匆赶到没有水的河边。
她们本来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锦衣卫和村民们对峙的场景,双方都投鼠忌器,互不敢动。
结果……
风中飘来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
陌生的中年男人声音呼哧呼哧喘息,明显极为愤怒。
然后,接他话的,是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因为声音过于清澈,反而难以分辨性别。红盖头一盖,谁都不知道新妇是男儿郎。
许烟杪一身嫁衣,跪坐在竹席上,身边都是花花草草瓜瓜果果,还有猪头、整羊什么的。他语气特别诚恳:“当然是真的啊!我都快要被送给河神了,河神连夜给我——他夫人,托了个梦,告诉我的。你那个大胖小子真的是你婆娘和其他人生的,你也不想想,你们两个平时晒都晒不黑,能生出来一个黑炭吗?”
说实话,中年男人现在就挺黑炭的——气黑的。黑中还带着暴起的青筋,整个人像是刚劳作完的水牛,鼻子下面白气一喷一喷。
许烟杪往火焰上面哗啦一倒油:“这位大哥,我快死了,就劝你几句——日子总得过下去,你想想,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婆娘是你的啊!而且,别人的孩子叫你爹……”
中年男子猛然转身,咆哮着:“贱人!我要打死你!”钵儿大的拳头就要往送嫁队伍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农妇身上砸。
好几个人拦他。
“大牛!冷静!”
“大牛!你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打坏了你还要去请大夫!”
“谁知道是不是这小娼妇编的!”
许烟杪声音激动:“没错没错!就是那个骂‘小娼妇’的!他兜里还藏着你婆娘的汗巾子!那汗巾子是用你衣服布料剩下的边角料缝的!不信你可以翻一下!看一下布料是不是一样!”
正拦着中年男子的黑炭屠户下意识收了一下手。
许烟杪明明盖着盖头,却好似有透视眼一样:“心虚了哈!各位看到了!他心虚了!”
河神娶妇的竹席上,是有竹竿撑幡的,中年男子一把抽起竹竿,对着黑炭屠户就是劈头盖脸地打,这回谁也拦不住。
倒是村长站在旁边急:“大牛!你别上了那娼妇的当!她在惹你生气!就算你婆娘爬墙了你也忍一忍!现在已经误吉时……”
许烟杪瞅了一眼八卦系统,“呦呵”一声:“你确实比他能忍!他是绿毛龟,你是愿意跟孩子姓!”
旁边憨憨的铁匠下意识:“跟孩子姓?他和他孩子,不是本来就一个姓吗?”
“但孩子不是他的啊!是他勾搭上的大户人家婢女的!那婢女之前和一个书生对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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