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确实地位超然,但他们又成不了白泽。
于他们而言,成为一代文宗,执牛耳,讚称“子”,方是来人间走一遭的最终目标。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来,许烟杪反应更大了。
【别别别!跟从我对经典的注解,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那官员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句:“许郎只要想学,我想二位宗师定然倾囊相授。”
也就不会出现误人子弟的事情了。
然后许郎就在心里很是熟稔地吐槽:【想不误人子弟,至少得学十年吧?】
【十年里,年年高三,礼貌吗?】
在场官员简直心急如焚,听了许郎心里的这通混帐话,隻想搞清楚这“高三”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让许郎对学习如此唯恐避之不及!
倘若那“高三”能化人,真是恨不得抽那“高三”好几个耳光!
*
许烟杪心里吐槽,也不妨碍他明面上回答官员的话。
对于那句“倾囊相授”,许烟杪回味了一下高三的头悬梁锥刺股,保温杯里天天大浓茶,那苦味仿佛现在还在嘴巴里残留,便礼貌地微笑:“此言有理——待某细细思索一番,学派之事,不容马虎。”
一众官员:“……”
许郎,你变了,你都会打太极了!
到底是谁教坏了两年前那个纯真的许郎!
许烟杪低头看到自己桌上有两本书:“这?”
“权公和季公教我等转交的。”
许烟杪拿起书就认真地翻阅。
有官员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
立刻被另外一个人拽住袖子。在对方发出疑问之前,压着嗓音说:“许郎的态度一向很好。”
就算他不想加入任何一个学派,他也会尊重权应璋和季岁,并不会直接把他们送的书扔去柜子里吃灰。
*
两位大佬分别给了他一本各自学派经典的注解。
如果说原来的经典可能有两千字,那注解出来,至少能两万。
其中一本是《礼记》。
许烟杪翻了一下。
“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
“《中庸》言: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中心即中未发,仍在心内。是以喜怒哀乐仍在未发之中。”
“勿将之记成‘心中’,若是心中,则中已发,动乎情,与子义不符。”
“何为安仁?《论语》有言: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所谓中心安仁,便是……”
“啪——”
许烟杪把书合上。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怪不得说皓首穷经,很多人一辈子只能读完一本。这就是一字一义,咬文嚼字吧?】
【而且这样的释义,还有其他版本……】
汗流浃背了属于是。
许烟杪闭了闭眼,再翻开书时,手指都在抖。
【学术这种东西,还是太可怕了……】
“许郎!”外面有人喊:“黎尚书寻你!”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到许郎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速度有多快了。
他火速出门,抓住喊人官吏的手臂:“是科举的事吧?走走走!这种大事绝不耽搁!”
至于那两本书,就被他放在自己的案几上。
……
兵部尚书听见门口有骚动时,抬头一看,讶然:“许郎竟来得这般快?”
许烟杪问了一句能不能开窗,得到允许后就把窗户推开。冬日的风刀割般刺人,但很醒神。随后他才解释:“怕耽误事。”又问:“尚书寻我是为了甚么?”
兵部尚书将人拉进内室后才反应过来是多此一举,但是也懒得再把人推出去了。
“许郎应当知晓,陛下先祖乃虞国大王子……”
夏朝之前是周朝,周朝之前是楚朝,楚朝之前梁朝,梁朝再往前便是七雄争霸,虞国是其中实力最强的国家。
这是大夏至少八成学子都知道的事情。
【诶?不是七王子吗?】
许烟杪翻了翻:【哦!我记错了,一开始就打算认大王子……奇怪,那我为什么会对七王子有印象来着?】
……
“参见陛下!”
兵部的官员们齐齐行礼。
老皇帝微微颔首,语气随意:“我来瞧一瞧会试策论准备得如何了。黎黔在何处?”
正有官员要引路。
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老皇帝给自己认了虞国高家当祖宗,又打算给自己改个名字,总不能一国之主还叫高铁柱吧。本来想改名叫高修齐,结果侵权了,人家七王子就叫这个,总不能和‘祖宗’撞名吧。只能换一个了。】
【想改叫高邦,又被提醒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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