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珂坐了下来,敛下想要招揽的神色,独端起桌上的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公子莫不是走错地儿了,我这里是让人快活的地方,不是府衙街市,若要打探消息,不如上前走上几步,那里有一个说书听曲的地方,保准公子不会失望。”
苏婉禾并不意外,青楼里的姑娘吹吹枕边风,便能知晓不少事情,可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她们还是有分寸的,否则自己的小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不保了。
“我向姑娘打听的事,定不会伤及姑娘的性命,也不会影响这潇湘阁的生意,若姑娘愿意,这颗南珠就是姑娘的了。”苏婉禾把南珠拿起来,放在冬珂的眼前,她没忽视冬珂眼中的热切。
冬珂轻咳一声,拿着香帕的手放在颈侧,微微整理了鬓角,目光却落在了别处:“我可先说好了,京中秘闻不要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姑娘可还记得那日灯会,是和谁在一起?”
冬珂理了理鬓发,心中颇为得意:“自然是福王。”谁都知道那福王好色,早就已经是她的裙下臣,如此小事并不算得辛秘。
“那福王一整日都和姑娘一起?”苏婉禾恐冬珂会顾忌福王的身份,稍稍宽慰道:“听说最后是姑娘一人乘船回来的。”
冬珂听到此处才稍稍带了些警惕的心思:“公子莫非是福王的宿敌,要我说,京中权贵得罪不得,福王虽是酒囊饭袋,到底还有个天家的爵位,莫不可为了一点小事最后惹了不快。”
苏婉禾听到冬珂的担忧笑了笑:“姑娘不用担心,只需要告诉我实情就好。”
冬珂确实对那天的记忆很是深刻:“我与福王本在画舫,中间一位公子曾递过一封信来,我记得福王看见之后很是高兴,只说了有事便出去了,至于去了何处,我并不知情。”
冬珂作回想之态,苏婉禾知道那并不是装的。
“还有,那位送信的公子,福王虽不认识,但我看到他的左手边有一个月牙形的印记,不过,兴许只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幌子,指不定相互邀约到何处。”冬珂阅人无数,已经看惯了男人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样。
苏婉禾知晓,如此下去,这件事一时还不能了结。
看冬珂的神色,不像是说谎,便把手中的南珠给她。正欲离开的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且这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气。
苏婉禾不明所以,冬珂拿着南珠的手一顿:“公子,这恐是我之前的一个客人,是上京近几年有名的商户,我先去安抚便来。”
话音刚落,门已被推开,一个身穿绿衣的公子面色不虞,双手交叠在胸前,看向屋内的苏婉禾时既怒且冷:“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白脸今日拂了我的脸面,你们这潇湘阁真当我是好欺负的,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
冬珂见状事情将要???闹大,眼前两人都不是她一个风尘女子好糊弄的,顿时迎上前去将头靠在那人的胸前:“李公子莫要怪,奴家已经让小二准备了店里最好的酒,就在东厢房上宾,这位公子只是恰好有事来找奴家,眼下已经大好了。”
苏婉禾并不想因为这事引起轰动,更何况她的身份不允许到此处,若要让旁人知晓,定然会掀起一番风波,只带着云枝不动神色离开。
谁曾想,那商户并不罢休,在苏婉禾到走廊的时候,那人侧身拦住:“抢了我的人,就想离开,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冷笑一声,苏婉禾心中却一阵疑惑,面前的人虽一身锦衣华服,但出落的却自带匪气,行为粗鲁,与江州祖父那边的商户并不相同。
“这位公子,还要慎言,买卖尚且讲究情愿,冬珂姑娘自然也有选择的权利,怎会存在抢夺与否,且我只是来办些小事,公子不放行个方便。”苏婉禾不卑不亢,眉眼中却不容欺与。侯府里出来的姑娘,在气度上有一种天然的威严,从容不迫的体面让对方敛了敛神色。
“何故来给你行方便,你是何人,公子已经抢了我的人,总该给我些补偿才是。”那商户打量着苏婉禾,眼神微转,路过的肥羊没有不宰的道理,尤其是看到苏婉禾这一身的打扮还有冬珂那袒护的模样。
“公子既如此不依不饶,我自然也不用顾忌公子的颜面。”苏婉禾看了云枝一眼,她连忙跟了上去,上京中的地痞无赖多了去,若人人都如他这般,还不知要祸害多少老百姓,苏婉禾本意是给钱了事,但现在并不想滋长对方的贪欲。
那商户一听就怒了,他本意就是讹上一笔钱财,看眼前之人气度,便知道不差银子,却不想被人打了脸面,当即发怒:“今天若是不给个交代,就别想相安无事走出潇湘阁,在这上京中,还没人敢欺负我李某人。”
不知从何处,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迅速走到他的身边,向那商户行了礼,便站在一旁按捺不动,他有些得意地看着苏婉禾:“公子,是给钱了事,还是随我走一趟?”
潇湘阁对面的酒楼,楚行简正欣赏两男共争一女的戏码:“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上京整日斗鸡走马,为风尘女子争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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