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正想开口解释, 先走到警车旁打开车门的高个子警察开了口:“需要你和我们去局里一趟。”
“我配合你们调查无可厚非,但坠楼案与我无关,你们贸然接我离开学校, 既没有征求我监护人同意也没有老师陪同, 就算你们是警方, 我也有权利怀疑你们是否会威胁我的安全。”
她说这话时态度不亢不卑, 比起同龄孩子遇上此类事情, 警察接二连三找到学校, 多半是会害怕和焦躁。
顾严身为班主任,该站出来的时候总不能一直装死,一边是自己学生,一边又是警方,说话分寸要得宜,思杵片刻, 提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警察同志, 我是这孩子班主任, 你们把她带去局里问话是你们的工作, 但我身为孩子在校的老师,还是希望可以陪这孩子一起过去你们看行不行?”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站在副驾驶的那位轻轻点头同意了顾严提议。
南佳跟在顾严身旁,低声表达感谢。
顾严轻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担心,就是带你去问话,发生命案相关人员肯定是会隔三差五叫去问些事情,一来是他们工作二来是希望能再激发目击者回忆有没有遗漏的信息。”
“谢谢顾老师。”南佳趁两位警察弯腰上车的间隙拉住顾严,极小声询问,“老师,谢婉宁转校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顾严微微侧脸对上她似在寻求真相的眼眸,有点意外:“她转学的事情挺突然,我是接到了她家长的电话。”
“可我记得学生手册最后一页有关退学和转校需要办理很多手续,必须提前一个月告知校方,谢婉宁之前并没有提过有转校念头,她的手续怎么办理的?”
顾严被问住了。谢婉宁转校的事情他并不是直接处理人,甚至是最后一个“被告知”的知情人士。校领导晚上十一点多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三班一位名叫谢婉宁的学生已经处理好了转校相关手续。他原本打算问怎么回事,毕竟好好的一个学生突然转校,仓促不说,未免着急的有点奇怪。
校领导当时回了他一句话:做好自己该做的。
南佳注意到顾严似有难言之隐的沉默。答案显而易见,谢婉宁转校是出于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但这个原因看样子顾严并不清楚,他只是三班班主任,就像学生们在学校多是听班主任的话做事,他则需要听校领导的安排。
坐上警车,南佳能感觉到前排副驾驶的警察一直在透过后视镜观察她。她明明是事件无辜牵连者,现如今倒有种事件参与者的错觉,成了下一秒可能会拿刀行凶的嫌疑人,要这样处处提防。
车子并非前往新城区派出所,而是上了高架桥往市里去。南佳猜测他们是要带她去市刑侦局。
顾严平素里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是第一次坐上警车,虽说是陪同学生,但心境多少有些变化,说不紧张是假的,只是面上得保持镇定,不能让身旁学生觉得他这位班主任信不过。
市刑侦局年前换了地方,地图显示在市区范围实则更靠近边缘,环境倒是很好,车流量少。
南佳透过车窗看见了等在大门前的罗颂,不过陈锋并不在。
“罗警官在也算熟人了,待会儿你别紧张,照实说就行。”顾严轻声安慰,不忘提醒该下车了。
两位警察下了车后和罗颂说了几句,便进了楼里不知去忙什么了。
“顾老师。”罗颂走下台阶主动和顾严握手,“你也来了。”
“罗警官,我这人说话直就不和你闹些虚的了。”顾严顺着刚才两位警察离开的方向下巴一抬,“警方办案情理之中,不过你和陈警官那天去的时候穿便服,顾忌在学校,今儿去的两位穿着警服找我要人的时候,阵仗大的我都以为南佳是不是犯事了。”
罗颂听出话中暗指,再次伸出手表达歉意:“这事是我没安排好,两个都是新人,还有很多要学的,回头我肯定说他们。”
话说到这份上,顾严不好再苛责,向南佳招招手示意过来。
“罗警官。”
“南佳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这个案件有了进展,我们和你需要确认一些事。”
“陈警官呢?”
大约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陈锋,罗颂身为陈锋的师父,刑侦队队长,多少有点没面子。这就好比有人当着你的面说你能力不如徒弟。
“他临时有事,先进来吧!”罗颂没再耽搁,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询问室是一间六平方米大小的屋子,往里走除了一张办公桌配备了两把椅子,正对面是一个询问犯人的特制椅子。刚走进去,那种压抑的氛围很快让人不适。
罗颂和坐在桌前记录的人招了招手。人走了,由他亲自关了门。
“我不是犯人。”南佳盯着前方等待她坐上去的椅子不禁皱眉,“我是来配合警方工作,不是被你们审讯的涉事犯人。”
罗颂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将办公桌旁另一把椅子端出来放在桌子对面,“坐吧。”
南佳沉默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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