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点的酒吧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陆陆续续的,白天压抑了许久的年轻男女在灯红酒绿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舞池里纠缠摇晃,灯光喧闹刺眼,空气里弥漫着玫粉金色一般湿热的香气,酒一样醇厚流淌的爱欲情热在汗水中升温,黑夜在这里似乎永远叫嚣着刺耳的狂笑和癫狂的吼叫。
距离舞池不远的包间里,个模样出众穿着不凡的年轻人靠在沙发里,矮几上放着几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酒瓶,其中不少都空了一大半,分散放着的酒杯有的被他们胡闹玩笑的动作碰倒了,酒水撒了一桌子。
一个男人举着麦克风面朝大屏幕梗着脖子嘶吼,被坐着的漂亮女人大骂着拿果盘里的圣女果砸过去,让他闭嘴。
“大爷的……”那个女人素面朝天,眉眼却浑然天成的漂亮,此刻却臭着脸,一身休闲打扮抱着臂缩在沙发里,“到底哪个人把这脑残甩了,让我们在这陪他发神经,真倒霉。”
男人听见了,挂着眼泪鼻涕扭过脸对着她怒骂:“骆云听!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啊!我都失恋了!”
他话都没说完,又悲从中来,呜呜咽咽地回到情绪里唱着伤感情歌,嗓音确实难听得不行。
骆云听把外套帽子套上,一脸嫌弃地扭头,对坐在她身旁那个一脸平淡端着杯子喝的男人说:“林子珺,不是我说,你就为了让路卓放松,开了这么些存酒,我们几个喝爽了。结果你在这喝果汁,也太浪费了吧?”
那男人一副上位者的气质,俊美的眉眼间透出一股子痞气,宽肩窄腰,一身考究的西装,铅灰色的外套敞开,里面的衬衫解开最上面两个扣子,露出线条流畅的修长脖颈和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他一条胳膊架在沙发边上,衬衫被扯得贴着腰腹,勾勒出劲瘦的曲线,一条长腿曲起来翘在腿上,手工皮鞋在霓虹灯下泛着光泽。
听到这话,男人把脸抬起来一点,喷了发胶的黑发抓到一侧露出光洁的额头,俊朗凌厉的细长眼眯起来笑了一下,又抿了一口杯子里酒红色的果汁,薄唇被染得泛红:“我要开车嘛。”
“而且今天,主要还是为了小卓子能快点走出来。”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表情故意严肃且痛惜地抬起杯子,朝着还在那呃呃啊啊唱着高音的路卓遥遥一举,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下一闪,“作为兄弟,开几瓶酒怎么了?”
骆云听显然是不信他这副说辞,因为她也是开车来的:“少给我岔开话题,谁心疼你的酒了,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喝,开车不能叫代驾?”
“不会是因为你家那个吧?”她眼见着林子珺脸上神情一顿,更加嗤之以鼻了,“我就说,你结了婚之后越来越守规矩了。”
林子珺却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懒得搭理她的冷嘲热讽,而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似乎在等着什么,又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绕着价值不菲的腕表玩。
旁边拿着手机打字的男人叫李跃,听到这个话,凑过来对骆云听说:“他家里那位管得很严的,上次我让他在我家住一晚都不愿意。”
“嚯。”骆云听饶有兴致地挑眉,“这么有实力,让我们林二少都收心啦?”
“可不是嘛。”李跃瞥了一样自顾自喝果汁的林子珺,“把人家稀罕得跟眼珠子一样,快一年了都不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林子珺笑而不语,盯着纵情高歌的伤心男人路卓,眼神有点走神。
就这样又玩了一小会,突然,一阵闹铃声扎入嘈杂的歌声里。
众人四下看看,连路卓也不嚎了。
林子珺却猛地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手机把铃声关掉,笑嘻嘻地往外走:“抱歉抱歉,我先走了,下次再约。”
坐在李跃边上原本侧着耳朵听的庄明珞这才诧异地瞪大眼睛:“不是大哥你,又来?我们这几个人难得见一次,这才九点半啊。”
林子珺这一众人,c城几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家里都是世交,小孩从小一起养大,个个都知根知底。林子珺年龄最大,算是头头,以往都是他领着聚,结了婚这快一年,要么就是推了,要么就是中途离场。
“都九点半了。”林子珺一脸正常,手一抬指节上挂着车钥匙,“今天工作日,我家那个要下班了,我得去接。”
说完,他勾着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已婚人士的自信,扭头就走,留下这几个单身人士目瞪口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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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谢怀誉把办公室的灯和电源都关了,拿着包出来,锁上门,转身下楼。
出了教师楼,微微冷的风就迎着面刮了过来。谢怀誉敛了一下衣领,抬脚往学校门口走。
和门口热情打招呼的保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扭过脸朝外一看,果不其然,那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一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豪车旁,正背对着校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蹙了一下眉,抬脚走近,不出意外,闻到了一股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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