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求饶的话说不全,浑身都汗湿了。他以为自己早已被戒尺打怕了,却不想还有更折磨人的。前几天千金还让闻孟郎打了雪胎,因为乘轿出门时遇见大将军府长史,她上前来寒暄,雪胎没有得到千金的允诺,就私自挑起了轿帘。挨了那一顿打,雪胎才知道人说‘老爷思念老主母,一会儿就安静了’,只不过是场面上的托辞,千金与母亲的继室关系微妙,他连着好几天都满脸木然的神情,没有来请安,千金也不强迫,宋府上下都弥漫着相当的隐私感。方姓本以为雪胎是王府出来的人,会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向王姎或者旧主诉苦,检举相府司直私德不修。他很担心千金的仕途被影响,宋府因此而门庭没落,遂令长仆去监视雪胎,然而雪胎害怕的也正是这个,如果千金倒台,他的下半辈子就没有着落了,故而对此叁缄其口,休养了几天之后就恢复了往常的作息,晨昏定省,雷打不动。千金晚上要留在他这里,雪胎也不说话,安静地离开,不忘掩上房门。
连侯夫婿的棣华都自觉地维护千金,别人更不敢出头。已经没人再动一点儿反抗千金的心思了,身家性命全部系在她身上,在宋府她就是王法。方姓的眼泪流得很凶,直到闻孟郎停下,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在挨打。左腿后侧肿得发烫,从腿根到膝弯,稍有些许颤抖都刺痛难忍。千金还是寻常的口吻,下了床走过来,说“肃人说北母第九女产下人王,母胎中的羊水则化成男子。供养她人是男子在俗世中的使命,若是完成得好,才有可能回归母神的怀抱,获得安宁。缺乏教养、不受管束的男子会被骟割,变成不女不男的畜类,失去进入白山圣殿的唯一机会,永远地被母神放逐,被族群抛弃。”她蹲下身,掌心中是竹篾编就的环扣和笼身。
“然而中土认为娲皇浴血产育,亘古先民俱托一体。身体发肤受之母父,所有人都是母血父精所化,不可随意施加肉刑,否则就是不敬母亲。不敬母亲就是不敬神明,不敬神明就是不敬天女。”宋珩比了比贞操笼的大小,相当合适。她感到满意,遂站起身,交付给闻孟郎。她的小狗单纯又天真,摊着手掌接着,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宋珩看到他,心情就会很好,耐心地比划着解释。闻孟郎领悟了宋大人的意思,便一丝不苟地执行。
两枚阴丸相继塞过环扣,会阴的皮肤被竹篾边缘磨得很痛,方姓哀哀地哭叫一声,想到是千金在拘束他缺乏管教的身体,感到十分不齿,笼身套住阴茎,闻孟郎有些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扣上,遂抬脸去看宋大人。‘不错,摸摸。’宋大人没有责备他,反而嘉奖地拍拍他发顶。闻孟郎垂着眼帘站起身,让到一边。
“像父亲这样年轻鳏居的男子,务必要管束起来,才不会失规。”宋珩将笼身偏转一些,把多余的竹篾穿插进环扣的缝隙间,轻微拧动,用手背拨弄了两下。方姓哼了一声,颤巍巍地将脸埋进臂弯中,没有说话。
“外头的野女人只会让您感到疼痛,父亲。”宋珩说着,手掌从他沟壑分明的单薄小腹一路轻抚上来。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搂着方姓的腰,摸着他细腻的、玉一样的皮肤,就会睡得很安稳。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更小的时候是拥着母亲,分房以后她就拥着乳娘。母亲说这个习惯不好,要改掉,谁也不敢违逆家主的意思,只有方姓偷偷让她搂着。那时她觉得方姓对她特别好,比母亲还要好。
真是污点。
宋珩止住了动作,指尖从方姓的腰间缓慢抽离,道“别再有非分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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