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之意,祁某自当遵从。”语毕,他又道,“不过我关心的是,你现在想做什么?”
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虫,她在打算什么,不必说,他便已猜到。
断江之事那是后话,当前最关键的是,他们顺利进了噩境之城,而暗算顾清崖的凶手还没找到,并且目的不明。林风致绝对不是什么乖孩子,会在救完人后放下这一切疑问,乖乖离开噩境之城。
“凌少歌同我提过,他们查到苍隐谷和噩境之城之间暗中有往来,玉虚宫的账面上有一大批灵石和物资下落不明,可能是被送到噩境之城。按此来推算,如果说真是那人盗走堕佛骨,那么极有可能就藏在这里。现在顾清崖,还有凌少歌都在这里,合我们三人之力,可以感应堕佛骨的下落,我想试试。”林风致忖道。
对她的打算,祁怀舟毫不意外,只是望向整座噩境之城,缓道:“你可知这噩境之城有多危险?还记得上回在宜安府外遇到的食魂虫吗?这座城池的下面,就养了一个巨大的虫巢,里面豢养的,全是祟气所结之邪物。一旦它们倾巢而出,这座城池将会沦为它们的食物。,包括你们。”
“你怎么知道的?”林风致愕然道。
“我自然知道,否则就不会将你从散噩楼中带走。”祁怀舟伸手,沙子里面飞出一缕黑气,缠绕向他的指尖。
林风致倏地想起他对付食魂虫,以及在浮沧操纵混沌恶气时轻而易举的模样,他似乎对这些混沌祟物有着与生俱来的压制。
“你可以感知它们的存在?”她又问他。
祁怀舟轻轻点头:“这么庞大的祟物,如果养在九寰的仙山灵地,会被地脉中的灵气冲散,绝对无法达到这样的规模,只有噩境,此地灵气稀薄,又有噩气肆虐,最适合用来养祟。那人倒是挺会挑地方。”
林风致心中大惊,按他所言,这座噩境之城,压根就不是为了……
“他想效仿当初邪主,以混沌恶气为食进行修炼,却不知凡人躯壳不同迷津兽,是无法完全化解混沌恶气。摄入的混沌恶气越多,在他体内积攒的邪祟就越多,他会像当初五华山的孙千风一样对这些东西成瘾,需求量越来越大,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祁怀舟淡道。
“这里的虫巢是那人以混沌之气炼出来的?”林风致愕然道,“你同我说过,当初大部分混沌恶气都被封印在昆虚中,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混沌恶气供其修行?”
她问了一句,忽然想通了什么,惊道:“所以那人屡次向昆虚下手的目的,是破坏昆虚镇邪塔,释放混沌恶气?夺取四件圣器,除了想要得到所谓天尊令的强大力量外,也是为了不让外人拥有镇压混沌恶气的力量?”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祁怀舟道,“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昆虚的这座镇邪塔,塔非塔,邪非邪。”
“可……他明明已经有那么高深的境界,离飞升仅一步之遥,地位又那般崇高,何必要用这些歪门邪道?”林风致无法理解。
“有没一种可能,他的境界,他的修为,都源自歪门邪道?”祁怀舟看着街巷中越来越多的行人,漫不经心道,“不论佛魔,都是从普通修士修炼而成的,没有捷径可言,便是佛祖真神,也需亲历感悟方知众生艰苦以求感悟。你难道不记得段长鸿?他的真身以片魂效仿佛祖入世,以达到在短时间内领悟世间万情,突破心境的结果,这本身就是一种邪法,靠此得来的领悟,不过只是片刻的自我感动,就像段长鸿对秋月明那执拗的爱情。”
得不到,就毁去,这本身就是种畸型的感情。
“而在这个过程中,每个片魂必然产生各种各样的执念怨气,他既无足够的耐心和真正的仙心去感受苍生万物,又如何化解这些执念怨气,久而久之便会积攒成怨,就算境界修到圆满,他也无法飞升,更不可能逃过雷劫。”祁怀舟继续道。
林风致听得心中发冷,情不自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难怪,他无法逃过雷劫,被天雷重伤,落到星昼海……”
这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竟慢慢拼出了事情的轮廓。
“你查过昙光?”祁怀舟眯起双眸,望向林风致。
这件事,她并没告诉过他。
“嗯。”林风致不知从何解释,便只简单承认了。
好在祁怀舟没有追究,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继续道:“那更明白了,经历过雷劫却侥幸未死的修士,境界虽未受影响,但寿元会大打折扣,并且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必需再迎天雷……”
思及此,祁怀舟忽然脸色一变。
“我想,我猜到他为何要将你们聚到噩境之城来了。”他眉头大蹙道。
普天之下,能瞒过他的耳目,打出那枚惑神钉偷袭顾清崖的,除了昙光,别无他人。
虽然林风致也早有预感,此番来噩境之城过于凑巧,但被祁怀舟这么一说,她心里的不祥愈加强烈。
“为何?”她追问道。
“他想借你之身,抵御天雷。”祁怀舟声音已沉,手中飞快掐诀,无数黑雾自他指尖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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