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地对御一郎说:“御一郎,我们现在上船吗?”
“嗯,现在就上船。”
爱世意外地,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瞬间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御一郎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身旁的爱世,排在长长的登船队伍里。
大家都很着急上船,所以还是有些拥挤的,但爱世紧紧靠在自己丈夫身边,一点都不嫌弃,一直到登船前,检票员提示出示票据,御一郎从怀中拿出两张早就准备好了的票递送给了他。
最后检票无误,检票员示意可以登船,按照票据上显示的船舱入住。
在登临邮轮甲板的那一刻,爱世觉得自己要御一郎一起新开启一段人生了。
却没有想到,她的确是可以新开启一段人生了,但,只有她自己,没有御一郎。
因为御一郎在登上甲板的那一刻,就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就将那两张已经检过的船票都递送到她怀中。
将他手中的行李递送到她手上,像交待什么一样告诉她,里面有银钱和几封信件和纸张,按照纸张所提示的地址和接应的人,爱世就能在美国重新生活了。
“御一郎那你呢……”
你不和爱世一起吗?
我不能和爱世一起,因为我杀人了,我得去自首。
因为怨恨夺走了本属于自己家业的堂弟,所以我在家中与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终失手杀了他。
事发后,我的确带着我的妻子逃跑了,可我觉得不能连累我的妻子,所以我回去自首了。
御一郎告诉了爱世,他打算对警察说的话,这样,爱世就是无辜的了,哪怕之后再回来,也不用担心不用逃亡了。
而且他在东京也有房产的,爱世若是在美国不习惯,想要回来后也不用担心没有安家的地方。
听着御一郎交代的桩桩件件,爱世的眼里夺目而出,哭着说不要不要,他们一起啊,她害怕一个人。
可是比起一个人的害怕,爱世更害怕被抓去坐牢。
虽然,她早就该被抓去坐牢了。
最后,她只能趴在钢铁铸成的围栏边,看着轮船下的御一郎哭泣。
是啊,她能忘记御一郎本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啊,杀人逃亡这样的事他怎么能接受呢。
做下了杀人的事,终究是要受到律法审判的,只是御一郎选择由他去承受本该是她承受的一切。
这就是御一郎对“她喜欢他”的回应。
……
御一郎看着这艘邮轮离陆远去,直到消失在海天交际之间,才缓步离开。
他已经将所有都交给了他的爱世,希望她能在美国重新生活,而此刻身上已经一无所有的他,则到最近的警局自首。
毕竟,包庇了爱世又送离了爱世的他,本身就与正义无关了,这是他应该做的。
可是,他不曾想过,这个他本以为是为了爱世而自我牺牲的决定,成为了他往后永远不得安宁的噩梦。
那艘他将爱世送上去,而他自己临了却下来的邮轮,在海上那不可抗拒的暴风雨中,发生了倾覆海难。
这震惊本国的消息,甚至都传到了关押他的狱中。
爱世没能去到美国开始她的新生活,爱世在暴风雨中,沉到了冰冷的海底。
爱世就像他艰难培育的牡丹,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培育出了花蕾,在她即将为他盛放的时候,带着那朵花蕾整株枯萎了。
他们是相爱的吧,他们是相爱的。
可他却抛下了她,让她一个人在那艘船上面对倾覆一切的风雨。
她是那么脆弱,在最后的最后,她又能呼唤谁来救她呢。
御一郎吗?
御一郎无法接受自己是杀死爱世的凶手。
他只是想让他的爱世更加自由得活下去而已,他只是想把最糟糕的一切由他自己来承担而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直接送进冰冷的海域里就连找都找不回来。
……
御一郎——
梦里那无助而凄厉的呼唤,让御一郎瞬间惊醒。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满脸的泪痕。
触摸着自己脸上的湿痕,心口竟然都是疼痛的,可他这是,在哪里?
哦,他想起来了,他在东京的酒店里,昨天和清庭一起来东京办事了。
梦里所发生的事,他隐隐约约的记得,又隐隐约约地不记得。
尤其今天还一直下着雨,天阴沉沉的,所以御一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状态有些糟糕,清庭都疑惑御一郎少爷是不是病了。
毕竟冬天下的雨,真的很冷。
御一郎的恍惚状态,直到席间他听见有人谈论,那位曾与他有过婚约的久生小姐,因为精神出了问题,被关进疗养院里了。
哪位久生小姐?
哦,就是那位久生爱世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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