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仁黑而大,眼眸清澈莹润,仿佛一派纯稚般,看着第一个向她抛出好意的徽妃,亲切地扬唇笑了笑,转而又看向一旁态度高傲的敬妃,嗓音微微哑着,投去轻飘飘的一眼,道:“虽然辛苦,但是能为阿姊们分忧,这是晚晚应该做的。”恃宠几乎写到了脸上。紫苏睁大眼睛,整个人僵住。晚晚向来少言清冷,她怎会这样说话?敬妃手中茶盏重重磕到桌面上,谁想要她分忧?徽妃眼里带了笑,扫了一眼敬妃,抿了一口热茶。敬妃立刻眼眸示意了下首的一个紫衣后妃一眼。紫衣贵人随即掩口调笑道:“晚晚妹妹才在陛下面前得了脸,今日就迟了一个多时辰,是等不及来落徽妃娘娘的面子来了?”晚晚小巧的下颌微微抬起了些,“晚晚可不曾有意对徽妃姐姐不敬,姐姐莫要挑拨。还不是因为,先前晚晚一直体弱,昨日太过……今晨浑身酸累乏力,实在是昏睡难醒。”“……”这叶贵人总共说了两句话,话里话外都是多得陛下宠幸,紫衣贵人脸色僵硬。朱缨垂着眼眸,看不到神情,殿中众人神色各异。敬妃已然挂不住脸上假笑。徽妃忽然低声笑了出来,看着晚晚的眼神带了丝丝可怜可笑。她嗓音温和道,“行了,晚晚年纪小,说话直,咱们可别吓到了她。”晚晚看向徽妃,眸中满是好奇和亲近。徽妃只恰到好处地笑了一下。后妃纷纷应了,却在此时,一道声音笑着插进来。“昨夜鸾车先去了清凉台,后又去了宸极殿,晚晚妹妹这般劳累,是在两处都侍了寝吗?”徽妃眉梢微微挑起,也再不提方才的“不要吓到她”,捧起香茗,没听到一般,垂眸轻嗅。晚晚看向声音源头,是嫔位上模样清丽的一个蓝色宫装嫔妃。晚晚眨了一下眼睛,歪了歪头,好奇道:“姐姐怎么知道清凉台中可以侍寝啊?”朱缨不动声色看她一眼。主殿中分明只有一个酒池。晚晚没有看朱缨,望着蓝衣嫔妃,声音轻软,眼眸清澈,似乎没有半分恶意。蓝衣嫔妃脸色一变。晚晚轻轻抬手捂住嘴,秀美的眉头蹙起,微微懊恼道:“我是不是多嘴了呀。”徽妃垂眸看着下面的晚晚和蓝衣嫔妃,手指搭在杯沿上,若有所思。察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蓝衣嫔妃一急。她怎么会知道?那可是禁地!叶贵人在胡说些什么?蓝衣嫔妃站起身,就要开口,晚晚却先她一步站起身,将身体柔柔靠在旁边的朱缨身上,轻轻打了个哈欠,温软地笑:“昨晚我总昏昏沉沉的,记不太清楚了,姐姐要想去看看,我下次同陛下讲,陛下那么仁善温和,又不会怪罪咱们。”不知道被那句话惊到,朱缨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蓝衣嫔妃焦急道:“等等,我、我才不想去禁地!”她不过是试探一句,叶晚晚就要扯上陛下的名头?可偏偏叶晚晚正值圣眷。还想继续试探的妃嫔暂且都先歇了心思。晚晚明显是不想再在后妃中间打机锋,轻轻哼了一声。“晚晚太累了,还要回去休息。万一陛下再有诏,也免得耽搁了。姐姐们恕晚晚先行告退。”晚晚眉眼弯弯,笑着同徽妃道别。徽妃温和点了一下头。侍了一次寝,就开始全然依赖陛下、恃宠而骄,叶家也算不上多大的世家。愚钝短视,叶贵人这样一个空有皮囊还病弱的人得宠,倒也没有弊端。晚晚随即起身,大半重量压在朱缨身上,不再管身后各种各样的目光,直接头也不回地走远。穿过一个拐角,紫苏忧愁皱眉,看了一眼朱缨。白术成日没心没肺,她却知道,朱缨是陛下的人,今日晚晚的一言一行,想必都在陛下的眼中。可晚晚平日从没有过这娇纵模样啊。
紫苏满心惶惑不安。晚晚看到紫苏的愁绪,却只笑了笑,什么也不说。若是瑟瑟,她只会比她更加张扬肆意。陛下喜欢瑟瑟,想必不会在意她这点出格。她没有忽略,昨夜里,陛下说及今日的早朝,不会轻松的朝堂争斗,他举重若轻只用了“有趣”二字来形容。午后斜阳。御书房外散去的大臣冷汗涔涔,崔大人在丹陛下由人搀扶着,慢慢往外走,整个人仿佛苍老了数十岁般,周围再也没了同行的同僚。御书房中,安神香浮动,恰到好处的熏香悠然怡人。朱缨垂首候在一侧,另一侧,金吾卫大将军晁兆恭敬汇报朝堂事。“……方才的早朝上已有人望风开始弹劾,崔家有了颓势,裴相亦在背后推了一把。”晁兆顿了一下,“自从三年前裴相助陛下宫变,裴家便一年盛过一年,后宫也是裴相嫡女徽妃隐隐为首,民间甚至戏传裴相是小国舅。可当初,裴相也不过是见楚后无望,才……”将想说的话说完,晁兆松了一口气,抿唇等着回复。容厌懒散靠在一旁,修长手指掀开身旁香炉炉盖,拨了拨里头的云母片。伴着金银碰撞的清脆声响,容厌看着香炉中的香料,漫不经心道:“急什么,楚后还没拔干净,裴相还有用。”提到徽妃,容厌这才想起来,问了句,“叶贵人今日去了徽妃那儿?”朱缨点了点头,眉头皱紧,有些犹豫地复述她到叶贵人身边之后的听闻,从说起侍寝,到谈及清凉台,晚晚的恃宠娇纵模样一字不落。晁兆听得额角直跳。“这叶贵人……”狐假虎威,不知好歹。言行几乎都是踩着底线而来,让她侍寝本来就是起个事而已,借着虚无缥缈的宠幸,就敢这样嚣张放肆?容厌挑了挑眉。叶晚晚在后宫一年里,安分守己默默无闻,他认识的叶云瑟,却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子。叶晚晚要做叶云瑟,他乐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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