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没再言语,看着这逆子步出房门,脚踏飞云,再一眨眼就不见了。
殷夫人叹道:“怎么总说我想他,夫君要是说你也很想他……”
李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掌中宝塔,摇摇头,道:“那他就更不会留下了,他恨我,这塔一放下他就要杀我。”
殷夫人不说话了,哭也为这哭过很多回了,可她能怪谁?哪吒不会理解李靖背负一城性命的谨小慎微,李靖也不会理解哪吒的天生逆骨,有些东西不是血缘能维系的,父子无缘有恨,而已。
既醉被这天王家事吓得心惊胆战,在李靖看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露出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来,可李靖还是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是想养个女娃娃吗?怎么送来个这么大的?”
十几岁的女孩子了,一家里除了哪吒,其他两个儿子是会常常回来看看的,他也经常回家,家里多了个陌生女孩子算怎么回事?
殷夫人连忙把既醉抱紧,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道:“还是只小狐呢,哪吒说才一十岁,就是化形化得大了些。”
李靖也知晓妖事,一十岁的小妖应当是那种跟脚出色,从父母那儿继承得来的妖血纯粹,故能比其他妖物化形得早,但一十岁也太早了些,他看了既醉一眼,忽又别开视线,眉头拧起,只对殷夫人道:“随你养着吧,木吒出了家别管他,叫金吒离远些……怎么偏送个狐狸来。”
李靖还是不大满意的,他见过妲己这样的惑乱江山的妖物,对狐妖有些反感,何况这小妖眉眼里和妲己还有些相似,就叫他更不满意了。
殷夫人却满意极了,她从年轻时那会儿就想生个女儿,可一连生了三胎儿子,李靖成神后和她虽然也十分恩爱,但这么多年就没再怀过胎,她私心里觉得人和神大约是不大容易生出孩子的,因此难过了许久。
如今白得一个漂亮女儿,正是高兴的时候,要是李靖没回来,她都已经在打扮女儿了。
李靖不知道夫人心里想了这么多事,他在家里一贯是很放松的,解了盔甲兜鍪,松了内衬长衫,忽然想起这里还多了只妖物来,眉头一皱,下一刻还趴在殷夫人怀里的既醉被一道法力击飞出屋,摇摇晃晃落在院子里,倒没摔着,就是挺懵的。
既醉又不是真娃娃,还是知道里头应该发生了点幼狐不宜之事的,没去打搅,她在院子里走了走。
此地是天王道场,城外有天兵把守,城内却很松散,几乎见不到外人,偶尔见到几个仆从侍女,都是低眉顺眼小步走,仿佛不会说话,既醉在这总兵府转了一大圈,总算是知道哪吒为什么要把她送来陪殷夫人了,这样的环境一个人呆着是挺闷的。
天庭的日月流转与凡间不同,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说的是天色变化,天庭一个日夜的时间恰好是凡间一年,而这里是李靖用法力变化的,按的是人间历法,既醉看着天色,她被丢出来大概是晌午时分,这会儿已经傍晚了,残阳如血,她坐在一处走廊栏杆上,身上穿的还是哪吒用法力变化的那身裙裳,哪吒养狐狸是真的养狐狸,没有把她当成女孩子看待的心态。
既醉自己是觉得这衣服挺真实的,但若看她的人比哪吒法力更高,就会吓上一跳。
金吒就吓了一跳。
作为天王长子,金吒是李靖最满意的儿子,上识天文下知地理,至孝至仁之人,也是李靖如今的副将,与他同掌天兵十万,世人多知哪吒,是因为哪吒最能折腾,而像金吒这样叫李靖万分喜爱的儿子,因他样样都好,就声名不显。
既醉就不知道,她一共就在妖界生活了五百年,知道的大多是妖的事,她还以为三太子这个称呼是哪吒杀了龙王三太子之后得的呢。
咳。
毕竟妖界有这个传统,谁的名号起的好听,被杀之后也很可能被夺走。
金吒这次回家也是赶来的,他听说哪吒前脚回家,父亲后脚跟去,怕这父亲和弟弟再起争端,也连忙放下手里事务赶了回来,不料哪吒没见到,却见到个、见到个……他立刻别开视线,抬手一道流光落在既醉身上,用一副战甲把她套得严严实实。
既醉被吓得一蹦三尺高,一扭头见到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白衣的青年,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哪吒把自己拉长了些,套了个衣服折回来了吗?
金吒问她,“你是哪来的小妖,怎么在这里……呆着?”
说实话,神仙能这么温和地问一句话已经难得了,既醉眨了眨眼睛,嘤嘤呜呜地瞎比划了一阵。
在这天王道场,她不装傻是不行的,她知道得太多了!
金吒皱眉,实在看不明白这小妖在比划什么,正待再问,李靖一脸威严地从内院走了出来,见到金吒,淡淡地道:“我儿怎地提早下值了?”
金吒连忙一礼,道:“因听说哪吒回来,放心不下父亲。”
李靖轻咳一声,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便指了指一身金甲的既醉,“怎么给她套了这个?”
金吒面色尴尬起来,李靖忽然也想到了什么,他的法力和哪吒是相差无几的,因此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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