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不想让她回答,用尽全身力气去握他的手,“你别回答我?!求你别回答……”
她又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这里虽然是雪山,但是一点都不冷,我?还觉得是春天呢。”
崔决叹了口气,终是将她的梦境打碎:“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啊,燕娘。”
若唯死才能破局,那便一起死。
可?他舍不得她死。
那便用他的命,换她的。
“回去吧,你该醒了。”
明明用了这么大力气去抓住她,她却依旧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开?。
“表哥!等?等?!”
她再次试图想抓住他的衣袖,却只感觉到他离她如?此遥远。
“你难道就不想听我?跟你道歉,说我?原谅你了,说我?想嫁给你吗?!”
“你要是想听你就别走,你回来!!”
“燕娘,我?还记得,你说过,你的名?字的意思是天大地大任我?游。”
眼前的男人好似变回了初见的模样,他光风霁月,宛如?谪仙,跟旁人都不一样,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
“唯愿吾爱且歌且行,不枉此生。”
只不过,今后他再不能相随。
望她,好好地去爱另一个人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
徐燕芝从梦中惊醒,泪水与汗水从脸颊上淌下,沾湿了她的发梢。
但她无暇顾及其他,忙掀开?被褥,发现崔决就躺在一旁,双目紧闭,拧紧的眉,紧抿的唇,绷直的下颌,无一不露出痛苦之色。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呼吸平稳,他还在。
或许,他们确实是在某一刻总有种心有灵犀的预兆——正当?这时,崔决似有所感,似剑一般的黑眉舒展开?,睫羽微动,缓缓睁开?眼。
热已经退下,只不过脸色依旧惨白。
“表哥……”
徐燕芝舒了一口气,脱力地躺了下去,尽量缩成一团,不想触碰到他的伤口。
“太好了。”
崔决身形一僵,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她从不会叫他表哥。
结局
徐燕芝虽不?知她与?崔决现在?身在?何处, 但见着崔决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妥当?,应没存着什么害人的心思。
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 看着昏暗, 直到鸦青色的天, 泛起一层鱼白时,沉重的眼皮才控制不?住地阖上。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悄然传进一番争吵声。
“都说了不?让你去?救那两个人, 家里本来就揭不?开?锅了,你还拿钱救不?相干的人!”
“可是, 阿爹, 我看那两个人的衣裳……虽然叫不?出料子, 但感觉是顶好的,要是我们?真的救了什么贵人,那不?是就有钱了吗?”
少女也?不?甘示弱, 在?她的解释下, 还伴随着捣药的咚咚声。
“你真糊涂啊,在?这?乱世哪有什么贵人, 若是这?人是被人追杀到此,不?是也?给我们?招来了杀身之祸?”
“可是阿爹, 他们?不?是从山顶上下来的, 唯一进村的路咱们?不?是炸了山,给堵住了吗?”捣药声停止, 又是一阵不?算悦耳的研磨声, “再说了, 阿爹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怎个今个就不?说大道理了?”
“那是之前我听行僧说的,我都是随口?一说, 哪知道你听进去?了。”
“可当?时……那位郎君浑身是血,还跪下求我们?来救那位娘子,我……我是有多铁石心肠才能说得出拒绝?”少女边说着,视线边转移到房中,“阿爹,你莫说了……啊,娘子,你怎么起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能看见徐燕芝脸色苍白,素手扶着檀色的木门,每走一步全?身都在?打颤。
她依旧使不?上什么力气,披着一张薄旧的褥子,走到院中便已是拼尽全?力。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可惜我与?他二人目前身无长物,二位可等接应我们?的人找到我们?,届时多少银钱都使得!”说着,徐燕芝就要跪下,又被那制药的少女揽着胳膊抬起,“娘子,我们?苗族不?行你们?汉族人的繁礼,你不?必如此!”
苗族少女身上繁杂的佩饰勾到了她的长发,叮叮当?当?的如银铃一般作?响。
“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那都是开?玩笑的!我阿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就是想借机说我几句,这?不?还是给你们?采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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