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两个字——“父亲”,就打的她那颗试图将一切拨向正轨的心面目全非。
随顺出了医院上车,满身的疲惫感不加掩饰。胳膊和背上挨的几棍子也隐隐作痛,他挺了挺身子适应。
阿南小跑过来,回身递给后座的二哥一瓶水。后者一口饮尽半瓶,他还盯着看。
“有屁放。”
阿南声音小的很,“梁叔死了。”
“死了?”
随顺惊愕,那一枪他偏了三寸,叫救护车也及时,人是他看着送去医院的,不可能死。昨晚进清夫园之前随顺就交代过,下手要留个分寸,可伤可残但不能弄出人命。然而往往活着也未必痛快,随顺常常出手就打的人半身不遂,留一口气吊着,他觉得他没杀人。阿南觉得,还不如杀了。
他摸着皱起的眉峰回忆昨晚,那三寸他绝对是偏了的,问题不在他身上,“医院没抢救回来还是怎么的?”
阿南也很困惑,“听说已经抢救结束了,在重症监护的时候咽的气。而且,程家报警了。”
随顺前一秒还一团乱,听到后半句,立马透彻了。
早年白英喆那一辈儿的人死的差不多了,该进去的也都进去了,还好生生活着且能说的上话的就剩梁文达了。梁文达是看着白卿长大的,程家茂派他来寻人,即便他不说,梁文达寻不到人也不会罢休。
他想杀梁文达的心绝不是一朝一夕,可算逮到个机会栽赃到随顺身上。白家与七髓堂势不两立是道上摆在明面儿的事,散户不站队,不巴结,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谁也别膈应着谁。可梁文达一死,势必引起民愤,讲七髓堂不顾道义,不敬先辈。
“我没猜错的话,现场还搜到有我指纹的枪了吧。”
阿南俯首,说是。
随顺笑得苦涩,他程家茂捋着杆往上爬,空按罪名的招儿还真是屡试不爽。
“跟祁垚打声招呼吧,让他处理,我回去睡觉,别来吵我。”
“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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