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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堂中一片静谧,烛火忽而跳跃了下。
李赫放下手中的书,眼神随着院中细微的动静扫向身后。
后面窗棂被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李赫站起身,朝外道:“进。”
窗户打开,一个黑影跃进来。
“参见主君。”紫蝶跪地问候。
“起。”
紫蝶起身,好生打量李赫的同时,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渴慕与思念。
她隐忍地问:“主君,您在山中过得还好么,有没有受伤?那段时间,属下只觉日子没了方向。”
“无碍。”李赫简短说,又道:“你传密信即可。不要再冒险来齐王府。”
紫蝶听了,心内苦涩,回道:“属下想亲眼看到主君平安。”
若此次不见,待李赫回到齐国,她回到中山国,再见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李赫锐利的目光望向她,犹如两把利剑,“多愁善感者,易生情爱,情扰心,如何潜伏?当初密鸽堂是怎样教你们的,忘记你大哥是怎样死的么?”
紫蝶愧疚低首,不敢去看眼前这个在她心中如神祗般的男子。
李赫缓和语气,重申:“冷心无情,才能护己。待事了,便立即接你回乡,余生你跟弟妹相守再不分开。”
紫蝶轻点头,心中却在拼命摇头,只是她不敢说:她不想回乡,她想留在他身边伺候,想每日都能看到他。
李赫回归正事,问:“有何消息?”
紫蝶调整自怨自艾的情绪,将声音压低,“禀主君,中山王与皇太女并非同父所生。皇太女应是已知此事,中山王仍被蒙在鼓中。”
闻此,李赫眸光微动,显然也是有几分惊讶。
旋即,他眸中迸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紧盯着紫蝶:“如何得知?”
紫蝶便将这些日细察所得一一相告。
自龙玉清失踪后,女皇身体不虞,在这契机下紫蝶几乎是时时伴着中山王,成了母亲般的角色,他身边发生的一切自然也逃不过她的敏锐嗅觉。
听完,李赫眸底涌出一股愉悦的亮光,透着势在必得的锋芒。
这些日子被龙玉清冷落的隐隐不甘,以及头脑清晰明知二人间正该如此淡漠,心中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更多的矛盾……种种烦扰瞬间被这个消息冲散。
李赫踱了两步,出神盯着落地烛台上微微摇曳的火光。
山中朝夕相处后,他才知早逝的父亲是龙玉清心底的痛。
因此,她将素未谋面的生父名声看得尤为重要,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看她对郦文的痛恨便知。
而中山王只比龙玉清小一岁,意味着当今皇上生下龙玉清不久后,便移情别恋了。
对龙玉清这等骄傲之人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侮辱。
以对龙玉清的了解,李赫笃定两件事:她与中山王再也不能似之前那样毫无嫌隙、相亲相爱了;她与女皇之间,隔阂只会更深。她不会不替生父雪辱。
如此,策动中山王与龙玉清异心更是顺水推舟之事。
只要中山国懈怠,攻入京城的拦路石就轻而易举地被清扫。
李赫沉思着,唇角缓缓升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龙玉清不是金丝雀,是只又烈又野的狡猾小狐狸。
强行关押,只会撞栏而亡。
她是慕强之人,只会顺服于强者。
如同初见时比试剑法一样,只有他攻陷京城,让她亲眼看到他是怎样击败她,再以这天下为礼奉到她面前,她才会心甘情愿、一心一意做他的女人。
一桩愁到失眠的心事被解决,中山王高兴得不得了,心中对李赫更亲厚了一分。
相国总跟他说齐梁如何,齐王和李赫如何,但他真心觉得李赫敦雅稳重,守纲守节,是个可交之人。
也是为了让阿姐开心,中山王特地去龙玉清面前说已将那玉卖出去。
龙玉清问他卖给了谁,他用李赫所教之言搪塞了,说是王府管家有个识玉的朋友,通过朋友将那玉像散卖了,旁人也不知原来那是干甚么的。
见胞弟不计前嫌,被她狠狠斥责后仍来她面前讨好卖乖,龙玉清心中复杂难言。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太多,对她而言,每件都有很大的冲击性。
她这心中总有团暴躁郁愤的火气,被强压在她理智的利爪下,但当见到中山王时,这团冒着黑烟的火气便一下子鼓开封印,“砰”地蹿出来,将火尽数喷到中山王身上。
以往中山王怕东怕西、同情这个同情那个,龙玉清只是无奈,奚落他两句便罢了,如今,他再说些这般话,她只觉怒不可遏,只觉他懦弱无能、蠢得要死。
尤其当他来为姑姑求情时,那刻她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身在高位,她深知真心难得,对感情要求得异常苛刻,眼中揉不得一丁点沙子。
以前想都不用想,刻在本能里一般,觉得她会永远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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