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他的话刺痛了,或者是,终于意识到了可怕的现实与真相,跌坐在淤泥里的郁青珩,恐惧而慌张,猛地向后挪了两下。
冰冷刺骨的污水和淤泥,就在他身上黏着更多。
雪一片片落在他身上,冻得他嘴唇发白,眼角的花在雪中凄凉颓败。
向怀景却不想看他可怜的样子,他抽了抽鼻子,给爸妈打电话。
打了好几次才打通,对面是依然盛怒的向老师,张嘴就骂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之前在家里的倔强和坚强维持不住了,向怀景带着哭腔:“奶奶摔晕了!”
护着奶奶上救护车的时候,郁青珩依然呆滞地坐在地上,发丝被融化的雪打湿,凌乱而阴郁。他好像成了一座冰雕,一碰就要破碎成无数晶莹剔透的冰块,再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化掉。
杨老师心软,不忍地叫了他一声:“小郁,你先起来吧。”
郁青珩僵硬地扭转脖子,脸色惨白如雪。
他还没回神,而救护车已经要出发了,所以最终他还是被留在了原地。
到了医院,奶奶被送去检查,向怀景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上,挨他爸妈的批评。
主要输出是向老师,骂他搞男人不正常现在还害了奶奶,最好赶紧忏悔改过,否则他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人群民众老百姓,前对不起祖宗后对不起后人中间对不起同时代的兄弟姐妹和邻居。
“万一别人跟你学坏了呢?”
向怀景:“……”头痛欲裂,已经懒得反驳了。
好在向老师及时遭到护士的制裁,叫他小点声,别在医院大声嚷嚷打扰病人。
等待检查的过程是煎熬的,拿到结果的时候,向怀景紧张地凑过去听医生怎么说。
“老人家摔跤是很危险的,不过还好,冬天穿得厚,又有你这个肉垫垫着,身上没有骨折,只有一点擦伤。初步判断,她应该是高血压导致的昏厥,但不排除有别的因素,我建议你们做更深一步的检查,你们看这个地方有阴影……”
半天后,穆英姿老人醒来了。
“我的乖孙儿,没把你压坏吧?”她扯着向怀景的手问。
“我没事,奶奶你呢,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
向怀景腿上青了一块,脚腕也扭的有些痛,但他不想说出来让老人担心,便不提了。
“奶奶也没事,就是那个年轻的,长头发的小伙子,他哪去了?”
穆英姿靠在病床上,笑呵呵的,还有心情八卦。
“他不在,回家了。”向怀景低着头说。
“没吓着他吧。”穆英姿说道,“他那头发打扮的还挺潮,我听你妈说过,他就是小郁吧,下次你再带他回家玩,提前说一声,我拎点苹果给他尝尝。”
向怀景愣了下:“奶奶你不生气?”
“生啥气?”
“就是他说,是我男朋友。”
穆英姿纳闷道:“你男朋友那么多,交个留长头发的怎么啦,我听说人家暑假还回来回报社会了,多好一孩子,你放心啊,奶奶又不是那种老封建。”
好吧,在奶奶眼里,男朋友=男性朋友,向怀景一时有点放松,一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儿:“我还以为你是被他吓得摔了。”
穆英姿笑道:“可不能怪他,奶奶那是轧到了块石头,当时不知道怎么了,腿一下别着使不上来劲儿。”
向老师推开病房的门,带着保温桶里的饭菜走进来,他不禁埋怨:“都说了晚上带你孙子去看你,妈你怎么还骑着自行车来了,外面下着雪,地面滑你不知道吗!”
穆英姿急忙捂住耳朵:“哎呦,我头晕,耳朵痛……”
虽然老人家表面上没有受伤,但她暂且还不能出院,得做更深一步的检查。
为了老人家,刚被儿子是基佬这个现实炸裂的家庭,也不得不忍着做出表面平和的假象。
只不过穆英姿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头,趁病房里只有向怀景一个人的时候问他:“跟你爸妈怎么回事,吵架了?”
向怀景知道这点瞒不过她,就笑着说:“嗯,是有点矛盾。”
“什么矛盾啊?”
“唔,就是爸妈嫌我失业太久,催我找工作嘛,我想再休息休息。”
穆英姿笑道:“这算什么,年轻人身体要紧,工作不开心,咱就多休息会,乐乐乖,等回头我跟你爸妈说说,叫他们少催你,现在年轻人在外面打拼,压力那么大,他俩懂什么……”
有奶奶在,气氛就和缓下来,向怀景依偎在她身边,总算放松了些。
可这种温暖的气氛,又很快因检查结果的到来而凝固。
穆英姿的腿骨生了瘤子,需要做手术治疗。
不幸中的万幸是,发现的比较早,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向老师对自己依然没有好脸色,但向怀景还是提议送穆英姿去辛城治疗,实话说乌市只是一个小城市,好的医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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