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青的脖子完整地露了出来,没有任何需要遮挡的痕迹,这让白阮忍不住感到愉悦,凑了过去,用脸蹭了蹭湛云青的侧颈。
“很痒。”湛云青说着,却没有推开白阮。
白阮抱住他的腰,欣喜地吻他。热切又湿润的亲吻一个个落到湛云青的脸上、耳边以及脖颈上,唯独避开了湛云青的双唇。
湛云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任由白阮讨好他,催促他:“别在这站着。”
白阮十分顺从地与他一起走到了床边,湛云青抱住白阮,交缠的气息让他再次觉得像是被网包裹住了——应当是细细的、轻轻的网,像是蜘蛛丝。
声音像是一团揉碎了的棉花四处飞舞,没过一会儿就填满了房间,让湛云青感到一切都是柔软的。
直到有一刻,白阮手落在他后颈,再轻轻地滑了下去,沿着脊椎那处神秘又优美的沟壑一路向下。
湛云青被麻痹的警惕感似有若无地出现了,很快却又被白阮安抚了下去。他只当那是错觉,警告了白阮一句。
白阮微微地笑了一下,抓住湛云青的手腕,湛云青在意乱情迷中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白阮眼前闪过一些人的脸,又闪过方才看见的小盒子,最后落回湛云青脸上,定住不动了。
湛云青脊背发紧,回过神来,问:
“你什么意思?”
“是你叫我来的。”白阮低下头吻湛云青,轻轻地说:“我喜欢你清醒的样子,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时刻值得被你记住。”
湛云青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抬起腿便要踢他,但是很快又被白阮制住。他的手被捆住了,白阮的动作细致轻柔。
起初,声音慌乱如同玻璃瓶落在地上一般爆炸地响,接着变做细细的呜咽夹杂着咒骂,最后又变得像是棉花一样柔软。
极端的愤怒与快乐伴随着恨意同时降临在了湛云青的身上,最后,湛云青在从未感受过的空白中晕了过去。
白阮抱起湛云青。
这一刻,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湛云青。?
常有人道冲动误事, 也有人说心软误事,而湛云青两条都中了,冲动下的心软使他犯下了极大的错误, 以至于从未有过的愤怒如海啸袭击了他,令他产生了一种近乎麻木的错觉。
白阮的动作很细致体贴, 因此他并没有受伤。但是他在白阮的肩上留下了深刻的牙印, 血从断裂的伤口处流出来, 落在床上, 像是古代女子的落红。
他来不及反思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当他醒来时,白阮坐在床头看他, 那一刻他感到毛骨悚然。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并未觉得痛, 但是之前发生的所有——白阮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印入他脑中, 无需回忆便重复播放起来。
“……滚出去。”湛云青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但是好在还能出声。他先是低声重复了一遍, 接着一拳砸向了白阮的脸:“滚出去!”
白阮默不作声地接受了这一拳,那一刻他几乎感到牙齿松动了。
湛云青脑海中一片空白,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叫你滚出去!”
他感到四肢发麻,喘不过气, 心脏像是悬在空中。见白阮坐着不动,他又给了他一拳。
白阮对着他伸出双臂, 湛云青真想将它们折断。他后退了半步,白阮便向前,强行揽住了他。
“操你妈!”湛云青破口大骂。白阮的脖子在他眼前晃动, 他不假思索地咬了下去, 感受到白阮缩了一下。
“滚开!”他把嘴里的血吐了出去。
白阮松开湛云青。从湛云青的反应中他已经得知湛云青永远记住昨晚发生的事, 再也不可能忘记。
“我一定会杀了你——”湛云青的大脑仍然一片空白,机械般地说道。其实他对于如何杀、怎样杀、杀了之后又要如何毫无思绪,只是说着:“我要杀了你。”
白阮说:“好。”
他离开了房间,湛云青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移到床边,摸索着床头的灯开关,将灯打开了。
灯开了之后,他意识到眼前不是他的住处。
他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绑得不紧,可能是怕勒到他。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在床头的柱子上,与此同时他的脚踝上也有几乎一样的束缚,另一端固定在床尾,与手腕上绳子的区别在于,脚踝上的束缚是带了密码锁的镣铐。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击溃了他的神经。他感到自己的声音被堵住了,眼前天旋地转。
白阮!
湛云青倒在床上,床垫很柔软,但是他却好像躺在了冰冷的钢板上,钢板上的刺穿透了他的四肢,钉住他的手掌与脚踝。
这一刻他终于开始回忆起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从昨晚的意乱情迷开始,到自己中药,再到初次遇见白阮,却还是不太明白。
他想起白阮对他说:“我喜欢你清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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