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什么事,到了四点,我见邓放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得不开口提醒他回去。邓放却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是休息日,甚至他晚上也无须再去做康复,可以完整的休息一整天。
言语间,想抓紧一切可用时间粘在一起的心愿不言而喻,这让我感觉到了点不妙。
想起昨天计划和邓放要说的,晚上因为喝酒耽误了,但终归还是要讲。
“邓放,你现在太越界了,我不习惯,也不喜欢。”
我坐在沙发上,说的很不委婉。
尽管时机或许有些不妥,毕竟邓放手里还抱着一摞书,我每次看完书都随手一放的习惯不太好,以至于客厅和卧室、甚至厕所里都留下了夹着角的书,他正帮我收拾着家中的乱局,我却对他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无情,可总不能因此就让话堵在喉咙里。
天之骄子也好,芸芸众生也罢,都不必为了一点感情纡尊降贵、折首俯身。
“你先放下那些吧,我们好好聊一下,好吗?”
邓放身形一顿,而后将那摞书整齐的放在桌面上,沉默地走过来。
忽然间整个人有些莫名的悲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邓放沉默不语、垂眼低眉时都有一种莫名的、孤寂的破碎感。
我想起有个朋友形容的昙花——只开一瞬,开的深沉,却不长久。
“聊什么?”
我坐正了身体,和他一样板正身态,以免他感受到任何的不尊重。
“我一开始跟你说过的,不谈感情,只睡觉,这一点我希望我们能一直保持下去,直到关系终止。”我又补充道:“当然,我们之间最基本的同事情谊还是有的,只是邓放,你现在的举动表现出来的,不只是同事之间的情谊了。”
“卫戎,你是不是不记得在你提出这一点之前,我说过什么了。”
邓放抬眼看过来,酒精和熬夜让他脸上难得有些浮肿,甚至在太阳快要西沉的时刻都没有消除,连同他脸上的小痣和纹路,这样粗糙又充满生活气息的脸庞细节让邓放显得无比真实,也在提醒着我他与我的身份,我们都不是肆意生活无需节制的人,我们都须得遵守同一份纪律。
我的私心让我提出这样的要求,邓放也出于私心答应了我的要求,可我们都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和制度下,私心是不能拿上台面的东西。
我怎么会不记得他说了什么,恋爱关系,不正是因为这四个字才惹的我愤怒不已么。
“我记得,但我也说了我不愿意,邓中校,我的意思应该很明确,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是。”邓放呼吸的起伏变大了,这句邓中校可真是刺激到他了,“但那是你的意思,我答应你,不代表我也能和你一样,面对我喜欢的女人,我当然不可能只有同事情谊,也不可能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我最怕听到的话,邓放就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
也对,他向来不会逃避的,他和我不一样。
“那你现在想表达什么呢?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恋爱是不可能的,我允许邓放三番五次的靠近不等于对之前的话反悔,只是我以为把感情和欲望分开看待这件事,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做到。
但邓放好像不行,他一副势必要为欲望负责的样子让我有些无力,我不善于说服别人,也不善于和别人争吵,尤其是在我坚持的观点上。
“我知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邓放靠过来,抓过我的一只手,“我就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你现在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没关系,我可以等,但你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做,行不行?”
“可你喜欢我什么呢?”
握住我的手掌温热,邓放的表情有种近乎孩子气的执拗,似乎只要将这份热度渡给我,就能将他的心念渡给我。
可他太低估我对爱情的不渴求和对麻烦的避之不及,感情从来都不是我人生名列前茅的需求。
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让邓放开始思考起来,然而脑子里一片乱,他没能快速地选出来一个确保有效的答案,只得巴巴地望着我,盼望我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面对一个男人真切的眼睛就会不自觉地心软和成全,或许我是个中异类,看着这样陌生的邓放,我的心除了懊悔别无他想,我不该招惹他的,不该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
我用了些力气才将我的手抽出来,言辞决绝,“邓放,你不了解我,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也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但我没法跟你开启一段恋爱关系,这太复杂,我不喜欢,也不想让我的生活再多容纳一个人。”
爱情是玄妙的,可爱情三角论给出了具象的答案,单纯的亲密、单一的激情都不可取,只有承诺更是空洞无比,我无法因为一点欲望的吸引就劝说自己对邓放投降。
“没有人能够阻止另一个人的喜欢,邓放,你的感情是你的自由,原谅我是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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