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忿忿道:“你休想!”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紧张。”弥勒佛冷笑一声,“你猜我为什么会受伤?实话告诉你吧,就是那个小贱种下的手!不过她伤得很重,比我还重,你们要是不怕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凄惨地死去,大可以跟我在这儿——”
话音戛然而止。
唐清欢愣了一下,看到沈漆灯甩了下手中长剑,与此同时,她的头顶传来细微、黏腻的声响。
“啪”一声,弥勒佛的半边脑袋掉了下来。
沈漆灯:“废话真多。”
唐清欢的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想尖叫,嗓子却像被掐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她甚至没看到沈漆灯是什么时候拔剑的。
好像只是一瞬间……他就完成了杀人的动作。
弥勒佛的双手从她身上颓然松开,像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无力地垂落下来,逐渐失去活人的温度。
死了。
真的死了。
这是唐清欢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死去,还是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抑制不住,俯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沈漆灯收剑入鞘,径直走过来,却不是走向她,而是走到了那棵树的后面。
他托着下巴低着头,绕着树干观察半周,很快在草丛里发现了断断续续的血迹。
“沈、沈师兄……”唐清欢终于缓了过来,她扶着树干走过来,脸色异常苍白,“……你在找什么?”
沈漆灯没有回答她。
他顺着血迹,慢慢走出几步,忽然出声道:“把那家伙的头给我。”
“……啊?”唐清欢一愣,随即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连忙回到尸体的旁边,犹豫了几秒,还是强忍着反胃将那半只脑袋捧了起来。
“……给。”
沈漆灯接过那半只脑袋,神色如常地掏出一张符箓,将符箓往脑袋上随手一贴,一副模糊的影像随之出现在半空。
沈漆灯嫌弃地“啧”了一声:“早知道留个整的了。”
唐清欢很是惊恐。
他说的“留个整的”……该不会是指这个脑袋吧?
影像看起来混乱而晦暗,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一场战斗,主视角应该是死掉的弥勒佛,而与他对打的正是唐峭和胡朔。
“……是唐峭!”唐清欢顿时激动,“这是在哪儿?”
沈漆灯仍然没有回答她。
他将脑袋随手一扔,贴在上面的符箓随风飘动,立即燃烧起来。接着他又掐了个净尘诀,清理了手上的污迹,然后自顾自地向深林走去。
唐清欢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弥勒佛的尸体,神色十分纠结。
眼看着沈漆灯越走越远,她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没有了烦人的阻碍,唐峭和胡朔顺利进入溶洞。
溶洞里黑漆漆的,阴暗潮湿,充斥着滴滴答答的水声。
二人在里面搜找一番,除了一些色彩绚丽的毒蘑菇,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只好顺着溶洞一直往里走,渐渐的,溶洞里越来越亮,二人循着光亮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是一片悬崖,悬崖正对着一道宽广的瀑布,高约数百丈,水流湍急,溅起的水雾如烟浩渺,朦胧而清凉。
悬崖上长了很多罕见的花草树木、嶙峋怪石,还有一棵极高的参天古树,枝干粗壮而崎岖,几乎要伸进瀑布的水流里。
“是这里吗?”唐峭很疑惑。
就这么一小块地方,怎么看都很难和传说中的凶刀联系在一起。
胡朔也很迷惑。他捡起一根树枝,往地上一扔,端详片刻,又走至悬崖边,从衣领里掏出一块水滴状的玉佩,探头往下看。
唐峭走过去:“怎么样?”
“……在下面。”胡朔脸色有些凝重,“整个秘境最大的秘宝,就在这悬崖的下面。”
唐峭闻言,也向下望去。
悬崖之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流,河道极宽,水流呼啸着奔腾而过,似乎能淹没一切。
“不能再下去了。”胡朔一改之前的亢奋,语气出奇严肃,“这下面的水流太急了,人跳下去,别说是找秘宝了,连自己都能搞丢。”
唐峭想了想:“应该不至于。”
唐清欢上辈子从秘境里出来几乎毫发无伤,说明这下面并没有肉眼所见的那么可怕。
“要真的只是人丢了,那还算好的。”胡朔将玉佩展示给唐峭看,“你看这个,这里面都黑了,说明下面的煞气极重,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咱们呢。”
唐峭看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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