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不喜欢的事。”“葬礼之后,我收到了录取通知,读了半年决定休学。”路冬垂着眼,小声地和他说,对不起。周知悔笑了笑,“不用对不起,她离开得很安详。”“最后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除了家人,几乎她所有的朋友,学生,同事,情人,都来探望她,陪在她身边。”两人陷入漫长的相顾无言。路冬低下头,咬着唇,片刻后,猝不及防地,带着哭腔说:“抱我。”耐心在叁秒之内消耗完,那柔软而酸涩的声音,又央求了一遍:“抱我。”男生屈从于她即将悬落的泪珠,手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在他的臂弯之间,路冬又轻轻哼出那个称谓。爸爸。好一会儿,路棠回来了,看见侄女抵在继子身前哭,愣了愣,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周知悔沉默了会儿,说:“稍微提到了她的父亲。”路棠哑然,将女孩子接到自己怀中,路冬仍旧拒绝说话,闷闷地低着头。“clent,可以请你先帮忙搬东西吗?”她用眼神示意前方的推车,“我等下带她上去。”平复过来那会儿,路冬已经机械性地洗好澡,镜子里,眼眶泛着圈红色。她很少哭,也很久没哭过了。其实没有想起什么特别的回忆,就是单纯地,在那一刻,被他真挚的,惆怅的字句包裹,就落下了眼泪。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敏感。路冬在冰箱找到了两个纸盒,一个正方体,一个长方体。反射性拿出体积小一些的,打开来发现,里头是缺了一半的野莓派,只好又放回去。长方盒子里,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苹果塔,和它隔了一个纸板,看上去像颗白色圣诞树的邻居。教养告诉她,即使再好奇,没有得到准许就不可以偷吃。但树叶掉下来一小角,原先就破碎,刚好被她捡起,那就不能算‘偷’了。含进嘴里,尝到的是——脆的,微甜的,带着些许凉意的,薄荷味玛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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