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件有些烫手。
回到家中,江笙又看了看手中的牛皮纸袋,解开绳子,刚抽出个头就犹豫了,最后她什么都没看,重新封存,将它扔在了一旁。
她怎么可能对荆郁的生死无动于衷,只是不敢去想,有意逃避,这辈子她背负的太多太多,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再狠毒一点,自私一点,这样可能也能轻松一点。
她当然是希望荆郁没事的,最初的那一周每天都希望警方那里能传来好消息,可是一天天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山涧下的水很急尖石也多,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就是淹不死人也会摔晕,哪怕他是个游泳高手都凶多吉少。
她错了么?
如果她不去跟别人合谋设计他,是不是他也不会出意外?现在对于荆郁江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情。
相比于他是因为救她才出的意外而不敢去深想,她真正不敢想的是荆郁从此真的没了吧。
闭上眼,一室的寂静,连空调口吹出的风声都能听得见,她现在好想找人说说话,可是满腔的话却没人能说。
如果今天换做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那么能担心她的可能也就是陶晏……还有他了。
荆郁会如何?一定拼尽全力找到她,而她……
说起来,确实自己更心狠一些。
晚上,她又做起了好久不曾做过的梦,楼顶天台上,一样的狰狞面孔,一样被逼到无路可走,不同的是那通求救电话被荆郁接起,可她还是被这些已经红了眼的畜生合力逼着跳下了楼,而她这次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被茂密的树冠接住,而是直直地摔在了坚硬平整的水泥地上,满地的鲜红,流也流不尽,好像还蒸蒸冒着热气,而她就这么无知无觉地飘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自己七零八落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而赶来的荆郁望着她一动不动惨不忍睹的身体整个人呆住了,像被瞬间抽走了精气神的木偶,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不敢上前,直到有人上前盖上白布准备将她抬走,他才像个疯子似的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踉跄扑在她已经僵掉的尸身发了疯般的挥着手嘶吼着,不让任何人动她分毫。
这时的他红着眼,像个失去控制濒临绝望却强撑着的野兽,好像守住她的尸身是他脑中输入的固执指令,一旦执行不下去整个系统终将崩溃。
后来,后来她看着他被人强压着送往国外,看着他如何一点点被已经架空荆泰的荆淮南彻底逼疯,看着荆淮南故意放出他,又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将那几个人惨无人道地虐杀。
一幕幕都在她眼前上眼,她心惊胆寒,想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无论她如何嘶吼挥手他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知道一旦手上沾了血,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她已经没了以后,可是他还有。
他的余生不该在监狱中度过,更不该绝于20岁不到的风华正茂。
可桀骜不驯的少年,就是在梦中都不可能让别人审判,在他抱着她的骨灰坛举枪倒在那间小木屋中时,她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一遍遍穿过他的身体,明明是没有实质的灵魂,胸口却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尖刀剜心的疼,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向她看来嘴角挂着一抹安心又满足的笑。
突然间好像有绳子勒住了她的喉咙,越来越紧无法挣脱,窒息般的晕眩让她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一声延迟的枪响将她从梦中惊醒,她腾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吸食着空气,直到神思渐渐回笼,她才惊觉,原来只是一场梦。
可是既然是梦为什么那样真实?比任何一场重复了不下百次的梦魇都真实,好像真的经历了一般,梦中的心悸延续到梦外,她颤颤抬起手抚着还似乎隐隐作痛的胸口,眼中不知不觉溢出了滚烫的酸涩。
好难过啊,此时万般庆幸这只是个梦,幸好是假的。
可,荆郁如今生死不明确是真的。
刚被抚平的心又重新惊惧,荆郁。
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她现在唯一能确信了的一点,如果荆郁当年真的接到了那个电话,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一定会来救她。
可他不该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江笙忙起身,浑身湿漉漉水捞似的,她顾不得别的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床找手机,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最后气得她将枕头被子全部摔在地上才发现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她抓过手机迅速翻找通讯录,可是之前的几个警官她本就是存着敷衍的态度根本就没存他们电话,只留了一个对接女警的电话。
可是没打通,她开始翻找最近通话记录,一个个陌生号码打过去,这个时间不是关机就是多半没人接的,有人接的也只是说不知道、没找到、等消息。
江笙拨完了能打的所有电话,望着满室的清辉,心中空荡又寂寥。
昭昭文娱在别人眼中出手的并不顺利,曾经她没靠向荆郁的时候,别人还当她是个事业心的海归女强人,后来跟荆郁沾了边,所有人不管是以前对她还心存几分欣赏的或是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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