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不好融化,我便只下了一半。”元梁双目无神道,“第二天娘便告诉我,我爹死了,是被下在参茶里的砒‖霜毒死的。”
其实当晚作案之后元梁就后悔了,但他又不敢去书房查看情况,只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等知道元老爷死了,元梁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去想办法处理剩下来的半包砒‖霜。
然而这时府里已经全是巡逻的衙役,孙氏也因为担心他同样被歹人谋害,与他寸步不离。这种情况下,别说处理那半包砒‖霜了,他连拿出来都不敢。
但元梁也知道,案子要是一直破不了,迟早会发展到挨个搜查他们物品的,那时候他才是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干脆咬咬牙,抓住孙侩每隔几天就会来元府看他一次的机会,告诉孙氏他想和舅舅说会儿私房话,试图将那半包砒‖霜交由对方拿出去销毁。但元府内的衙役实在是太多了,最终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待到事情都供述完毕,众人都一时无言,孙氏呆呆地跪在地上,好半晌,哭道:“你怎么不和娘说呢!”
元梁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你这样的脾气,我怎么敢和你???说!”
孙氏抽噎着,忽然开始扇自己的嘴巴,叫道:“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元梁狠得下心给他爹下毒,对他娘却还有几分情分在,抱住她哭道:“娘!娘!是孩儿不孝!”
堂下哭成一团,知县却是看不下去这副场景了。在他看来,这三人都可恶得很,一对舅甥勾结谋害亲爹,另一个死了丈夫还要包庇儿子,分明狼心狗肺,还好意思在这儿表演甚么母子情深。
知县高声道:“来人啊,元梁和孙侩舅甥勾结谋害亲父,证据确凿。押下去,关进大牢,择日开堂审理!”
当即便有衙役上前来拉扯孙侩和元梁,孙氏哭叫着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又被人推开,堂上好一阵混乱。
知县却是终于松了口气,往太师椅上一坐,朝赵好笑了笑,说道:“这案子可算是破了。”
赵好看了他一眼,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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